「我家沈淵少爺寫的時候,我在旁邊還說呢,這些東西有很多我看都看不懂,那些衙門的官員要它們幹什麼?
他們能瞧得明白才怪呢!」
「居然鬧了半天,這些東西是咱們自己家二叔要的呀?」
「原來他早就跟官府有所勾連,我們這筆生意剛報上去的時候,只怕沈玉閣就已經知道了。」
「然後咱們這位二叔一邊讓官府刁難著我們,一邊自己見到了利益,也湊上來想要做這個票號生意!」
「做就做唄?
這個丟人現眼的還不知道這生意是怎麼做才好。
於是他就以官府的名義,把我們從頭到尾如何經營的秘密,全都給掏了去……好一個相親相愛的沈家大族啊!」
「這事兒別說是親戚,哪怕就是陌路人做出來的,那都是缺了德了!」
「你還有臉過來裝好人?
你……」「閉嘴!」
正當藍姑娘把沈玉樓罵得臉上一陣青一陣白,姑娘也越說越氣的時候,卻被沈淵一句話就給喝制住了。
沈淵心裡當然明白,以藍姑娘的城府,她無論有多憤怒,也絕不至於失態到這個程度。
藍姑娘說出來的這番話,其實都是沈淵心裡所想。
姑娘也知道沈少爺不能輕易跟沈玉樓撕破臉。
所以這些難聽的話,當然該由藍姑娘的嘴裡說出來才對……不過這說得也真夠難聽的嘿!藍姑娘被沈淵輕輕的兩個字,說得立刻停了下來,此刻的沈淵也在看著沈玉樓。
這位族長的表情似乎是欲言又止,又像是有滿肚子話不知該怎麼說。
不過沈淵臉上的神情倒是平淡如常,看不出來有什麼怒氣,只是他看向沈玉樓的眼神,似乎是帶著幾分惋惜……還有幾分同情!他好像是在說:我這個生意做不做倒是沒什麼,可是你這族長……我都不希的說你!此刻的沈玉樓一腔怒火無處發泄,只覺得一顆心就像是放在平底鍋上干煎一般,火燒火燎的難受!這一次沈玉閣這位族長,在自己的侄子面前徹底沒了臉面。
他不但沒管住自己的家族,而且還蒙受了這樣一番奇恥大辱!如果沈淵不願意諒解這件事,甚至把自己和沈玉閣當成了一夥兒的呢?
如果沈淵覺得是玉樓玉閣兩位叔叔,一個紅臉一個白臉兒,剽竊了人家自己想出來的主意,那不也是理所當然?
可是他這位侄子沈淵卻沒有暴怒,也沒有譴責,而是就這樣淡淡地看著自己……自己身為族長,以後還有什麼臉和沈淵朝面?
剛剛他還口口聲聲地說,沈淵屢次為家族做事,只恨自己沒有機會回報,可是你就是這麼回報一個晚輩的?
……那個背信棄義的沈玉閣!沈玉樓咬著牙站了起來,他現在一句話都說不出來,而是默默無言地轉身往外走。
沈淵對他的同情一點都沒錯,那個沈玉閣,居然連他這位族長都算計了!一路向著大門邊走去,沈玉樓的身後寂然無聲,可他卻像是聽到了無數大聲地指責和叫罵,朝著自己的後背衝來!眼看著沈玉樓的手都摸到了院門,沈淵卻忽然從遠處說了一句話,讓沈玉樓立刻就牢牢地站在了原地。
「……想不想真正掌控家族?」
沈淵這一句話,就讓沈玉樓扶著院門的手,陡然間顫抖了起來!……現在情況已經很清楚了,給沈淵開辦票號帶來阻力的,實際上是一幫人。
因為他們不滿沈淵的舉動,又被趙宏圖巡撫強力地壓制,以至於不得不批准票號的開辦,所以這幫人一口氣就批了三家!除了沈淵的「天元票號」之外,還有沈玉閣的「大昌票號」,至於第三家則是一個大商人名叫李迅,開辦的「恒生票號」。
沈玉閣的情況沈淵已經了解了,至於那個李迅,既然他在揚州城裡做生意,還是有名有姓的,想要查出他的底細也不難。
不過藍姑娘現在倒是憂心忡忡,因為這兩家票號既然能開辦起來,就能說明他們有底蘊、有背景、絕不是沈淵這樣的新生勢力可以輕易對付的。
而這時偏偏那個沈大少爺,卻是全身都放鬆了下來。
他坐在椅子上搖著扇子,苦笑著說道:「這回咱們可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