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著兩個人。這兩人都是面相狼狽,鎖子甲都已經扯開了半邊,露出半邊雄壯的肌肉和手臂,每人身前都有二個海碗,另有一大壇酒就放在旁邊。
這兩人都瞪著牛眼神情緊張的望著場中摔跤的士卒,左邊短小精壯的漢子時不時喝一口酒,而右邊長著絡腮鬍子的英武漢子則大聲的叫著「勾他的腳」「用力」「沉住氣」,仿佛是一位教官,在指導場上拼搏的卒子。
宋紀望了陸完學一眼,似乎想要過去稟告一聲。陸完學揮了下袖子,阻止住了他,示意他少安毋躁。
場上的壯卒像兩頭老虎,你撲他一腳,他勾你一下,但是兩個人的身子始終扭在一起,頭髮上已經冒出了絲絲白氣。周圍的士卒吶喊的聲音越來越猛,兩個人也相對急燥起來,忽然左邊壯卒伸腿一勾,沒有勾倒對手,但是對手猛的向前踏出一步,右腿在他腿肚子後面一橫,身子用力,砰的一聲,將對方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吼——」左邊的士卒齊聲大叫,又蹦又跳,右邊的士卒就像霜打的茄子,全蔫了。
「嘿。」桌案右邊的絡腮鬍子一拳擊在案子上,海碗震了一下,酒水灑了滿桌子,臉上一副鬱悶的神色。
左邊的短小壯漢哈哈一笑,得意的道:「周兄,老黃早就說過,你們前鋒營和咱們勇衛營差了老大一截子,你偏不信,咋樣?這回親眼見到,你信了吧?」
絡腮鬍子橫了黃臉壯漢一眼,哼了一聲,把臉側了過去,顯見非常不服氣。
短小壯漢拿起海碗,咕咚咕咚喝了幾大口,伸臂抹了一下嘴巴,嘿嘿笑道:「周兄,你也別不服氣,咱們勇衛營的兵都是精挑細選的,個個拉出去都是好漢。可是你們前鋒營,好多崽子都是那些『褲襠里沒卵子』的傢伙們介紹到營中充數的,只知道吃軍餉,動武打仗那都是熊包,和京師三大營里的那些王八蛋一路貨色。依我老黃看,你周遇吉也是個響噹噹的好漢子,何必在這樣的膿包營里窩著,不如找個機會,調到咱們勇衛營來干吧……」
話沒說完,一臉絡腮鬍子的周遇吉跳了起來,怒聲道:「黃得功,你不要欺人太甚,你不就是贏了這一局嗎?有什麼得意的?他娘的,老子的兵慫,老子可不慫。有本事,咱們去場中比劃比劃。」
黃得功一呆,隨即把海碗朝地上猛的一摔,大叫道:「好,老周,都說你是軍中的老虎,我老黃早就想和你過過招了,走,直娘賊,誰慫誰是小娘養的。」
兩個人抬胳膊捋袖子,似乎真要到場中一較雌雄。陸完學看得眉頭大皺,喃喃道:「真不像話。」
忽然,黃得功和周遇吉旁邊擠進一個人,正是孫應元。只見他在兩個人身邊偷偷說了幾句話,黃、周二人臉上都有些變了顏色,紛紛向陸完學和曹文煥這邊望了過來。
周遇吉趕緊把光著半個膀子的衣甲套上,低著頭鑽進了前鋒營的隊伍里,隨後,所有前鋒營的士卒都悄沒聲息的退出了教場。
看到前鋒營的士兵漸漸走遠,孫應元向勇衛營的士卒一揮手,大家也小聲嘀咕著退向了遠處的營房。場子中一下子安靜了不少,只剩下陸完學、曹文煥和一批勇衛營的武官面對著黃得功和孫應元兩個人。
黃得功看到陸完學負手站在對面,很不自然的清了清嗓子,他依然赤祼著半個臂膊,和孫應元二個人走到陸完學面前,俯身下拜,懶洋洋的道:「末將黃得功,給大人請安了。」
陸完學哼了一聲,冷冷道:「黃副將,你幹的好事啊,軍中飲酒,比武打架,哪還有一點大明禁軍武官的樣子,如此頑劣,成何體統?」
黃得功哼唧一聲。孫應元連忙笑著打圓場,拱手道:「陸大人,黃副總兵這也是為了鍛煉咱們勇衛營的士卒嘛,軍營內,士氣很重要,咱們和臨營的弟兄比武較技,也是為了更好的發揮咱們勇衛營的長處,勝了,咱們弟兄的士氣也就更旺了,您說對吧?」
看得出,陸完學是窩了一肚子火,但是說歸說,勇衛營是由勇士營和四衛營改編而來,屬於皇帝直屬的親軍,本來是由御馬監掌管,和真正的京營略有區別。
崇禎皇帝即位之後,西北流賊肆虐,為了練出一支精兵,以龍驤左、右衛和武驤左、右衛為基礎,經過整編和發展,形成勇衛營,隸屬於天子直接控制的禁旅。
陸完學雖然是協
第七十八章較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