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一直以來都在仔細著身邊,但眼下軍士越來越多,他能考慮的就是這麼多了。
「影隊只有勘察之權,無責拘拿一事,儘快收集人手吧,「漠然地說完,蕭夜一揮手,不再理會身後之人。
「曉得,」王梓良微微一躬身,轉身退出了磨坊,這才發現,貼身中衣里,又一次被冷汗浸濕。掃了眼站在磨坊門口的親衛,他竟然有些恍惚了。
回去的路上,王梓良突然莫名地笑了,看來,百戶對自己的信任,遠比辛濡林來得多,影隊,不就是那摸不見的影子嘛。
百善孝為先,蕭夜不願忤逆楊天受的想法,王梓良和辛濡林也說不出啥,他倆看得很清楚;但和辛濡林順其自然想法不同的是,王梓良並不認為,百戶規避那些官商的手法,到最後會有一個好的結局。
商人,尤其是有了官家撐腰做靠山的商人,為了利潤錢財,把良心踩在地上的人比比皆是,甚至為了白花花的銀子,絞人性命者盈/滿史書,他王梓良不也是一個倒霉蛋嘛。
所以,百戶交給自己的任務,必須暗中儘快進行;黑暗中,在石板路上一拐一拐走著的王梓良,腰杆挺得筆直。
甲字號磨坊里,蕭夜把畫面中可以拿出的後裝槍和彈丸物資,盡數取出;深夜,從地下室里搬運出幾十個鐵箱的親衛,將鐵箱綁到馱馬背上綑紮結實,郝永良摔一旗軍士,連夜押送去了馬道石堡。
空空蕩蕩的地下室,蕭夜留戀地看了幾眼,扭身挑著燈籠,走上了台階;這後面的日子裡,他來的時間不會太多。百戶所旁邊的倉庫里,那些貨物也會轉運到老羊口屯堡里。
十二月二十五,馬上就要到年關了,就在辛濡林和王梓良,為了擴充手下,把主意都打在了黃漢祥身上的時候,蕭夜帶著親衛,騎馬來到了老羊口石堡。
石關屯裡除了小六子率五個旗隊留守,還有那些磨坊里的匠人,其他人會陸續住進老羊口屯堡。
親衛馬隊環護的幾輛馬車裡,蕭夜的三個妻妾,還有財務賬目,這次全部帶走了;為了避嫌,蕭夜的百戶所,他必須坐鎮其中。
開春後,楊天受的私塾,也要搬到老羊口屯堡。到那時,石關屯裡明面上最高長官,就是胡適彪單獨出面了。
雖然積雪消融,但處在山間風口位置上的老羊口石堡,氣溫還是低的濺水凝冰,田家半賣半送的轉料、木料,已經在緊靠石堡外的空地上,堆起了一座座小山。
在石堡里修建了大半的石屋,到了開春後,剩下的就可以繼續開工了;不過,和磨坊、軍舍,以及家裡有軍士的人家住房比,商鋪、匠戶們的住房,蕭夜是不會浪費太多灰泥的,磚瓦牆草棚頂房已經很不錯了。
新年將近,熱鬧雜亂的石堡里,人流攢動,這裡二百多戶軍戶,絕大部分家裡有人當了軍士,還有一部分去了各處的工坊,辛苦下來一個月,口袋裡除了買糧的錢,多少都會剩餘些來;所以,來自各地的商販,趕車拉馬的,把不同的貨物販運到了這裡,以圖在年前多掙點。
這裡距離兩個工坊區不遠,石堡外的三家商鋪酒肆,雖然被韃子騷擾過一番,灰泥修築的房屋堅固,已經修繕完繼續開張了。
石堡里兩條十字交叉街道,劃定的市坊區里,一排排牆面上灰泥未乾的痕跡猶在,但早已經開張的商鋪,各色人等川流不息。
七八家大小不一的商鋪雜貨店,迎來了各軍戶、匠戶儲買年貨的大好時間,在街道兩側的攤販也占據了這條不長的街道。
「快來瞧瞧啊,田家商鋪新到的農具,火口瓷實經久耐用,當場驗看啦,」
「王家窯口裡出的瓷器,鍋碗瓢盆種類齊全,」
「都來聞聞啊,老薛家的燒酒,入口熱一線,過年優惠啦,」
「冰糖葫蘆,又脆又甜的冰糖葫蘆。」
「趙家包子,皮薄餡多咬一口流油的趙家包子。」
走進不寬的街道中,蕭夜就聽到嘈雜的聲音,其中叫賣聲,喝喊聲不絕於耳。
擺攤的,賣藥材的,賣小吃的,也是應有盡有,熱鬧程度,遠超蕭夜的想像。商販熙來利往,商機消息敏銳的程度可見一斑。
......
站在各家商鋪門口的夥計們,大嗓門可是叫的熱鬧,吸引著前來購買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