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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臉,曹化淳的乾兒子,姓紀,任職司禮監。
紀小公公年輕,話功卻老練,恭恭敬敬又滴水不漏地,就讓鄭海珠明白,六部衙門風波的翌日,萬歲爺便知道了。
中年天子又不傻,當即問王安,朕是不是一朝欠下東林那份輔弼上位之功,就要用放逐身邊所有新老貼心人來還?包括他王安?
王安和聲勸了一回,又說會將此事與首輔葉向高提一提,畢竟葉閣老處事不偏激,多少能剎一剎目下京中東林們的銳氣。
朱常洛這才氣順些,讓內侍以東李娘娘賞賜皇子女師傅為名,過來看看鄭師傅。
鄭海珠遂在謝恩之後,將暫避鋒芒、陪皇長子去泰山的想法,與紀小公公說了。
紀小公公本就是替王安和曹化淳來問問鄭海珠接下來的想法的,遂爽直地提議道:「夫人落筆吧,紀某帶回宮裡,呈給王公公。此事又不是國策大計,還需禮部奏報內閣票擬、再司禮監批紅的。」
紀小公公前腳剛走,黃宗羲後腳便到。
少年先忿忿地罵了幾聲樊宏,才說正事:「姑姑,父親有事相商,邀姑姑明日午膳。」
「哦,」鄭海珠略帶揶揄,「不會又去那個什麼鶴亭樓吧?」
黃宗羲擺手,認真道:「姑姑,父親說,他以東林有樊宏之流為恥。嗯,肯定也不會在鶴亭樓敘話,而是由那位作東的前輩定的地方,在承恩寺附近,清淨得很。」
鄭海珠好奇:「哪位前輩?」
「工部營繕司郎中,何士晉,何公。」
「也是東林門人嗎?」
「是的姑姑,不過,何公絕非趙公那樣迂闊古板的。父親說,何公想聽你講講濠境、月港還有蒙古的商貿事。」
鄭海珠的嘴角揚起來。
即使親歷過糟心事,她仍未改變自己的看法:不管哪個黨派,都不會是鐵板一塊。
東林中著名的實幹家,這不就出場了麼?
宴請地點選在承恩寺旁……
那是已經搬遷了的王恭廠舊址附近。
如今身為工部郎官的何士晉,在含蓄地表達他的善意。
「好,欣然前往。對了,能多帶一人吧?盧公子也去可以嗎?」
黃宗羲合掌笑道:「姑姑不提,何公也要請盧公子的。何公與盧公子,都是南直隸宜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