燙的水和熱油潑中,躺在地上死命的哀嚎,人間地獄不過如此。
「唉!人間地獄不過如此啊!」
劉錚站在不遠處看著西門的攻勢,陪在他身邊的只有近衛營的近衛,一直跟隨他的近衛楚河和劉大柱已經成了旅長,其他的那些近衛也都成了士官,如今的近衛營是由老兵新組建的,此時跟在他身邊的兩個人一個是老二營的馬寧,一個是老左衛營的胡漢三。
馬寧是劉錚收留的第一批流民中的一個,當時收留他時才14歲,如今已經十七歲了,是個大小伙子了,不過還是很青澀,一說話就臉紅。
胡漢三本名不叫這個,他本名叫胡三,是老左衛營的老兵,這人比潘飛躍更油,不僅訓練油,打仗更油,能偷懶就偷懶,能不沖前面就不沖前面,甚至能裝死就裝死,可在加入劉錚的部隊後,一切都變了。
讓他做出改變的是正是劉錚,當初劉錚跟他們一起訓練的時候說過一句話,人活著不是為了自己,而是為了別人,活給人看這四個字就是很好的詮釋,活個人樣子出來,給那些瞧不起你們的人看看!
從那一天開始,胡三就跟變了人一樣,訓練變的積極了,打仗也不再裝死了,等到他看到餉銀一文不差的月月發到手上,等他看到田宏達、潘飛躍甚至是賈文雄和龐狗蛋都爬上了高位,希望兩個字在他心裡又浮現了出來。
當他在演武場上大喊著我胡三又活過來的時候,劉錚笑著給他改了個名字,他記得劉錚當時說胡三不夠氣勢,應該叫胡漢三,你看,你大聲喊,我胡漢三又回來了,是不是覺得很有氣勢,是不是很帶勁,是不是很帶感。
雖然胡三不覺得這有氣勢,也不明白什麼叫帶感,可從那天開始他就把自己名字改成了胡漢三,也有了一句口頭語:「我胡漢三又回來了!」
胡漢三是十七營的人,打壽光的時候受了傷,不過他在那天殺了不少人,一個老兵,一個當了七八年兵的老兵,那天是他第一次殺人,那天他不僅吐的稀里嘩啦的,還得到了兄弟們的認可。
等他養好傷以後,原部隊已經改編了,沒地兒去的他被當時主管改制的秦海清扔到了近衛營里,於是他就成了劉錚的親衛。
聽到劉錚的話,馬寧太靦腆只是默默的站著,可胡漢三卻不同,他雖然改了性子,可畢竟是老油子了,對於長官什麼的,沒那麼多敬畏之心。
聽到劉錚的話,胡漢三嘿笑著道:「主公,這才哪兒跟哪兒啊,當年我跟邊關那會兒」
還沒等他說完,劉錚就打斷了他道:「行了,別跟我這吹牛了,你跟邊關那會兒什麼樣,你自己不清楚?再說了,你們在邊關的時候,對付的是打草谷的蒙古騎兵,他們不攻城!」
「嘿嘿!」被揭穿了的胡漢三也不覺尷尬,嘿嘿一樂道:「主公您那什麼,當很是那什麼眼如火把!」
忽然在這個時候馬寧插了一句:「那叫慧眼如炬!」
「額!」胡漢三微微一愣,隨之恨恨的道:「馬寧,你他娘的欺負老子是個大老粗怎麼的!」
「行了,你們兩個別吵了,你們的兄弟袍澤,在前面拼命,你們在後面貧嘴,你們心裡覺得過的去嗎?」
劉錚呵斥了一句,又把目光投向了西門。
胡漢三目光微微一暗,隨之臉色堅毅的道:「主公,給我一個連,我帶人殺上去,若我第一個登上城頭,我不要主公的賞錢,您給我家業蓋個房子,若我死了,求主公能念在」
「行了,閉上嘴吧!你的任務是保護我的安全,不是去攻城,以後有的是上陣殺敵的機會!」
再次呵斥了一句,劉錚認真看起了西門的形式,說實話,他也是第一次見識到蟻附攻城是什麼樣子,之前雖然打過壽光,可當時是夜裡,看不清,打完之後,只從統計官那裡看到了傷亡數字,看紙面上的數字,不如親眼看到來的震撼。
看著士兵毫不畏懼的順著雲梯向上攀爬,卻滾石和檑木從雲梯上砸下生死不知,看著士兵冒著滾石和檑木好不容易爬上城頭卻被亂刀分屍,劉錚就感到心好像被人攥住了一樣痛。
過了小半個時辰,西門不遠處秦海清命人鳴金了,劉錚知道這只是一次試探性的進攻,進攻的部隊也只有三個團,可他不知道這三個團在小半個時辰里就死了小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