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生故吏不知道有多少,可以說遍布整個大明官場,到時候恐怕會有巨大的壓力壓下來。」
王守仁點點頭,接著又犯難的說道。
「有壓力我扛著,我扛不住了還有陛下呢,儘管放開手腳去做。」
「該免職的免職,該罷官的罷官,該殺的殺,該流放的流放,這江南的士林早已經梳理幾遍了,現在他們已經翻不起什麼浪花了。」
劉晉卻是非常自信的說道,以前的時候,江南士林的力量是非常的強大,但經過了幾次的打擊,江南在朝廷之中的力量得到了極大的削弱。
「有你這話我就放心了~」
王守仁頓時就笑起來,仔細想一想,劉晉一直以來所做的事情不知道遭到了多少人的彈劾攻訐,但是能夠一直沒事,還不是因為背後的弘治皇帝始終鼎力支持,信賴有加,有他在上面頂著,自己儘管放手去做就是了。
……
南直隸布政使的府邸內,眾多南直隸各州府、各衙門的官員此時此刻都已經到齊,人人的臉上都帶著難以察覺的不滿以及一絲絲的忐忑和惶恐。
「這大過年的,都是休年假的時候,也不知道布政使大人召集我等來此是有什麼事情。」
江南河道御史羅錫有些不滿的對身邊的同僚說道。spanstyle>谷/spanstyle>
難得一年一次的年假,他們這些當官也可以好好的休息、休息,儘管平時其實也沒多少事情可做,但這種可以名正言順的休息,自然是大家都喜歡的。
他羅錫原本正在秦淮河上的花船裡面醉生夢死,連年都準備在花船上面過了,現在卻是被王守仁一道命令給弄到了這冷兮兮的衙門裡面,十分的不爽。
掌管河道的羅錫雖然品級不高,但卻是一個實實在在的肥缺,整個長江下游以及運河南段都歸屬他的管轄,還有南京、淞滬等沿河、沿江的城市的港口、碼頭也歸屬於他的管轄之下。
以如今大明航運的發達程度來說,這其中涉及的利益不知道有多龐大,他這個河道御史即便是一年到尾在花錢如流水的花船上面過日子也不需要花一分銀子,自然有人給他包了,而且還要送銀子給他。
「是啊,這大過年的,好好的年不過,非得要在這個時候把大家都召集過來。」
一旁的蘇州府知府李志學也是跟著說道,為了這事,他從蘇州這邊都急匆匆的騎馬過來的,大冬天的,冷的都留鼻涕了。
「還不是為了南京的這點事情。」
「這事情都已經過去了,該幹嘛就幹嘛唄,非要把大家都叫過來做什麼。」
「是啊,是啊,都已經平息了,也沒必要再繼續鬧下去吧。」
「這事情如此之大,連天子都大為震怒,哪有如此簡單就過去了,少不了要弄幾個人出來當替罪羊的。」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說著,只有應天府府尹周蔚此時此刻一言不發。
南京出現如此巨大的事情,他這個府尹職責難逃,當然,而且他還是幫凶之一,當初有工人前去告狀,也是他令人將這些工人給打回去的。
現在事情並沒有按照原先預計的去發展,王守仁直接和地方駐軍合作,強勢抓捕了張元霆、曾清、蔣丞他們這些人,迅速的拿出了足夠的銀子支付給這些工人,平息了風波。
並且朝廷這邊也是一直都沒有下文,原本著說,王守仁即便是能夠平定此事,烏紗帽肯定保不住了,他這個府尹也就能夠輕鬆的推掉責任。
可是現在,王守仁沒有受到任何的處罰,儘管京城這邊已經傳來消息,彈劾王守仁的奏疏都可以堆滿弘治皇帝的尚書房了。
但弘治皇帝沒有降罪王守仁的意思,又似乎好像全權交給劉晉處理的意思,這下子就完蛋了,王守仁絕對第一個拿自己開刀。
儘管周蔚是正三品的大員,王守仁也就比他高一級,是無權處置自己的,但上面還有一個劉晉,他手裡面又還有先斬後奏的特許之權,斬了自己都沒事。
其他的官員都在抱怨在這個大過年的來開會,他這府尹卻是度日如年,時刻煎熬著,等待著自己的命運。
眾人並沒有等待太久,一身緋紅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