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大生意,干係到諸位的烏紗帽甚至是頭上的腦袋,腰包里的銀子。但凡有半點疏忽,著了人家的道兒,到時候便後悔莫及了。老朽這麼多年來,得出的唯一的行事經驗便是,謹慎,謹慎再謹慎。任何事都不能掉以輕心,不能想當然。凡事必須要多想幾種可能,做好防備。」
;;;萬豐年笑道:「盧管家,謹慎是應該的,但似乎也不必疑神疑鬼。」
;;;盧管家道:「但願老朽是疑神疑鬼吧。事情你們幾位大人決定,老朽只有一個要求,那便是不能影響王爺的生意。至於其他的,各位自行商議。王爺每年拿出數十萬兩好處給諸位大人裝在腰包里,王爺的生意便是各位的生意。還是謹慎為上的好。」
;;;屋子裡陷入了沉默之中。幾名官員都皺眉沉吟起來。
;;;半晌後,李思明沉聲開口。
;;;「盧管家,你說的對。此事干係太大,王爺的生意不容閃失。我等的身家性命倒還在其次。咱們確實需要更加的謹慎,以免著了別人的道兒。本官其實對張延齡的行為也是有所疑惑的,特別是他執意要見佛郎機國人這一點,讓本官覺得他似乎有別的意圖。如盧管家一樣,這也是本官的直覺。這張延齡既然能夠平息叛亂,這兩年又連續晉升,得皇上寵信,絕對是有緣由的。若只是紈絝之徒,又怎會有如此成就?他裝的似乎太過了。顯得太蠢了。」
;;;盧管家眼睛一亮,沉聲道:「看來不是老朽一個人有這種感覺。很可能這廝是在扮豬吃老虎。」
;;;李思明緩緩點頭道:「確實不能排除這種可能。然則盧管家覺得該怎麼辦?」
;;;盧管家沉默片刻,抬頭看向眾人道:「各位大人,老朽覺得,得做兩手準備。明晚晚宴上,得好好的試探試探。若是覺得有不對勁的地方,便絕不能留下隱患。需得……快刀斬亂麻,一了百了。」
;;;眾人一驚,吃驚的看向盧管家。那盧管家眼中精光四射,凌厲無比。幾名官員打了個冷戰,從頭到腳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張延齡一行在午後時分出了廣州城,十幾騎驃騎快馬在眾目睽睽之下直奔廣州城東北方向的白雲山而去。
;;;李思明得到稟報,一面命人跟蹤張延齡一行的行蹤,一面緊急召集相關人等商議。
;;;午後未時,廣東提刑按察司按察使周廣全,廣東都指揮司指揮使萬豐年,指揮僉事孫光祖。廣州府知府康安樂,廣州同知謝子正等人悉數到場。
;;;大明朝在地方行省一級設立布政司按察司和都司,稱之為地方三司。各自分管行政刑名和軍事。今日地方三司官長可謂盡數到齊了。
;;;除了廣東三司大員,廣州知府和同知之外,還有一人也被邀請與會。這個人便是那位神秘的盧老爺。
;;;當李思明將晌午建昌候張延齡忽然現身布政司衙門的事情告訴眾人之後,所有人都驚訝之極,半晌無聲。
;;;「這可真是笑話了,眼皮底下冒出來個京城來的建昌候,我們居然一無所知。他若不現身,我們還不知道他在廣州府中。當真是讓人不知道說什麼才好。」李思明呵呵冷笑道。
;;;周廣全看著萬豐年道:「萬指揮使,這可是你的失職了。城門守軍是你的人馬,現在進廣州城都不用盤查身份了麼?之前便已經商定了,所有人都必須查明身份的。這位張侯爺是怎麼混進來的?當真令人費解。」
;;;萬豐年也十分惱火,怒道:「你什麼意思?老子的兵馬一直在各大城門進行嚴格盤查身份的,沒有人敢違背我的命令。他們怎麼混進來的,我怎知道?周大人,你莫不是說我知情不報?」
;;;周廣全道:「我可沒這麼說。我是說你手下做事不夠上心。否則怎地被他們混進來了?」
;;;萬豐年怒道:「那要照你這麼說,你怎地不知道他們在城中逍遙?你按察司是幹什麼吃的?一堆人天天在城裡暗裡稽查巡邏,不也沒注意到他們麼?」
;;;周廣全聞言也怒了,大聲道:「你倒是怪起我按察司來了?你的手下放他們進城,現在說是別人的錯?你可真是會推卸責任。自己手下犯了錯,還怪別人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