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感連結,似不及胡軻與老父深厚——即便即將到來人生終點,這對父親仍相互關懷。
相比之下,他本人雖未曾遭親人身故之苦,但亦久感不到父親關切:起初雖也經歷艱難的訓練,總能在遇到父親時聽到幾句讚許。
長大成人後漸離軍營,父親對待他就截然不同,尤其自走文官之日始,父親似乎刻意疏遠。
這或是父親以避免嫌疑鍛煉其成熟之法,無論原因如何,兩者間溝通已非常態。
接著審視當前局面——見到被自己傳來的信息擊潰的胡軻,他心中的敵意漸減,此時發現,看似反叛之人實則是生活在當世凡夫。
且他知道,對父親如此孝順者,怎會淪為罪不可恕之輩。
因此,他下定決心不再繼續苛責胡軻,轉身將目光重新聚焦在他身上,並順勢將威脅的 ** 擱在桌上,「不必過分憂慮。」言罷,「你父親雖狀態欠佳,卻是由原先在家的病根所起。
在這詔獄中黑暗環境下有所惡化罷了。
在那次逃跑後,你父親就被關作特別看管之人。
算是一種福澤無故,如今父親就被安置在他曾經放火燒過的醫廬內療養,雖然自由仍未恢復,生活條件卻是地上牢房無法比擬的優裕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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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科的身世詳情,徐運庚並未詳細闡述,而是簡略概述了事情的大致狀況。
但是這少許可貴信息,對於胡科來說已頗具意義。
對於現今的處境及所承擔的風險,胡科心知肚明。
他在內心深處分析到,即便身為一介官員,留意此類事實在當今局勢下非易之事。
更加重要的是,胡科意識到,在當下的場合下談論此些敏感事宜可能引發不必要的尷尬和危險。
他父親雖獲安置在一個能夠見到陽光的空間,但這終究依然處於囚禁環境,生活條件相較於之前的困境已略有改善。
對於詔獄內的具體環境以及未來情況,他們雙方都心照不宣。
在這節骨眼上,詳細討論起父親的實際狀態顯然會增添更多尷尬氛圍和未知風險。
對此,胡科深深向徐運庚致謝,「非常感謝大人對我家父之恩」。
此刻站起的他的敬重一鞠躬不再是之前敷衍之舉,全出自肺腑。
他意識到,雖然徐運庚對此並未刻意安排或是親自干預,但這卻反映了整個監管體制下應有的規定和責任。
「這些都是按制度執行,沒有別的重要行動。」
對於此事的回答實誠可信,並且並未涉及虛假成分——他確實未曾介入其家事細節。
通過手下的報告匯總了解到的基本情況。
身為一個擁有完整制度支持的監牢機構自然有著其一應俱全的緊急應對手段。
但是之前毛驤將其變為陰森可怖、充斥政犯的監牢,眾多原本的設備和功能逐漸荒廢。
至於後繼的管理團隊,在前任指揮使之職的徐運庚明確表示未特意要求整改情況下,只能參照《大明律》中規定的內容,將包括病情嚴重的如胡科的父親,從低層遷至高樓層,執行其應有權利。
面對此次救命之恩與現實處境,胡科深感需要給予回饋。
「今日之遇恩情,本家不敢多語」,此時明白,自己必須給出滿意的回覆。
這不僅僅是感謝對父恩的感激,也是為了讓自身在此權謀之局的旋渦中獲得短暫解脫。
儘管眼前看似局勢並不嚴峻的徐運庚並無欲置人於死地之意,但言辭中傳遞的堅定不移讓胡科深知:在如此關鍵時刻決不可心存僥倖,一絲一毫不可鬆懈。
「望胡科先生指引。」
這一邊的徐允恭也察覺出胡軻是在給出和解的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