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平大營。
朱棣身穿戎裝,身軀筆挺的策馬。
在朱棣身前,擺放著一排接一排的戰鼓,一名名擂鼓的戰士,全都嚴陣以待,大營氣氛早就變的肅殺。
朱棣騎著馬,在四周已走了數個來回,眼中的戰意,也漸漸消去了,取而代之的是滿臉不耐煩,他在這邊等了大半個時辰了,結果丘福、張玉等將領還沒人帶來?
朱棣罵道:「丘福他們幹什麼去了?」
「接個人能接這麼久?」
「來人。」
「去打聽下情況。」
就在一名騎兵剛騎上馬,準備去城中看下情況時,一名騎兵卻急沖沖趕回來了。
「報。」
朱棣蹙眉,怒道:「怎麼就你一個人回來了?」
「丘福、張玉他們呢?」
「你他媽別告訴我,在北平,他們還出了事?」
這名士卒抱拳道:「報殿下,途中的確是出了事,不過已經解決,丘千戶正在前面引路,帶著夏之白趕往大營。」
朱棣翻身下馬,一股火氣瞬間上來,他盯著這名士卒,冷著臉道:「你說什麼?城裡還真出了事?伱給我說清楚,丘福他們路上究竟出了什麼事?是北元的細作在北平鬧事?還是城裡的蒙古人、女真人在鬧事?」
朱棣的眼中閃過一抹凝重跟冷冽。
士卒低垂著頭,有些不敢去看朱棣,扭捏道:「回殿下,都沒有。」
「是丘千戶在城中接人時擾民了,被這位狀元抓住了口實,讓丘千戶等人去向被驚擾的市人解釋,這才耽誤了時間。」
「如今城中百姓都已安撫完畢,丘千戶正帶著這位狀元朝大營趕來。」
朱棣斜著頭看向了這名士卒。
眼中滿是驚疑。
「等等,你再說一遍?」
「丘福他們遇到了什麼事?安撫百姓?我給你們下的是什麼命令?!你們難道沒聽到嗎?我是讓你們他娘的把人給我接過來,不是讓你們他娘的去安撫什麼百姓,咱給的軍令,就這麼難聽懂嗎?」
士卒低垂著頭,緊張道:「回殿下,不是我們不聽。」
「是我們不敢不從啊。」
「狗屁!」朱棣怒目一瞪,也是徹底怒了。
他長這麼大就沒見過這種事,他堂堂的大明王爺,說的話,還沒有一個文官好使?丘福、張玉他們可都是自己的衛兵,但現在他們眼裡還有自己的軍令?
士卒也是慌了,連忙解釋道:「殿下,真不是我們不聽,是真沒辦法。」
「那位狀元太厲害了,我們剛跟他接上,面都還沒見到一面,他就直接讓我們來殿下這裡自領軍法。」
「他還當眾說殿下治軍無方,言過其實,也名不副實,更難堪大用。」
朱棣笑了。
笑的很冷,更有些猙獰。
他活了這麼久,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這麼說自己,還說自己治軍無方?這更是天大的笑話,他朱棣要是都治軍無方了,那天下就沒有幾個人能治好軍了。
夏之白一個士人也配評價自己的治軍?
朱棣眸間閃過一抹殺意,右手更是下意識探向了腰間。
姚廣孝眉頭一皺,意識到了一些不對勁,凝聲道:「你把城中的具體情況一一說來,若是這夏之白真這麼狂妄,以丘福、張玉等脾氣,斷不可能這麼老實的去聽夏之白的話,早就拔刀將他給砍了,又豈會去做什麼安撫百姓的事。」
「你慢慢說。」
姚廣孝察覺到了一些異樣。
他不了解夏之白,但了解丘福,丘福脾氣同樣暴躁。
要不是真怕了,絕不會聽別人的。
何況還有張玉在旁。
張玉過去可是在元廷當官的,什麼場面沒見過,什麼樣的人沒接觸過,以張玉的圓滑,絕不至於這麼『忍辱負重』,其中定有他們不知情的緣由。
朱棣看了姚廣孝一眼,把抽刀的手給收了回來。
目光依舊冷峻,夾雜著幾分戾氣。
士卒道:「這個狀元口齒十分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