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騰蛟既然知道左良玉野心勃勃地要清君側,當然不可能將公主在四川監國的消息透露出去,不然還不知左良玉會起什麼鬼心思。
左良玉見何騰蛟不願意說,也不逼問,又讓人將其送去軟禁。
他相信,他的哨船隊會帶回更多消息的。
···
兩天後。
哨船隊不負所望,果然帶回了更多該水師的消息,卻讓左良玉大驚失色。
「你說什麼?派去的幾十艘帆槳快船全沒了?!」
因為左良玉病重,不想讓外面將領瞧見他虛弱的樣子,所以依舊是左夢庚向其稟報。
左夢庚憤憤地道:「據吳游擊說,那官軍水師確實有一艘鐵船,如同怪物,能噴黑煙,逆風而行,速度極快,他們跑都跑不了。
後來還是進入一條小河中,才逃掉了幾艘船,將消息帶了回來。」
說到這裡,左夢庚頓了頓,道:「父親,這回吳游擊該沒騙兒子吧?」
左良玉緊鎖著眉頭道:「這麼大的事,他應該沒膽量騙你。不過,這支官軍水師到底什麼來頭?還有那什麼噴著黑煙的鐵船莫非是真的?」
左夢庚卻是忽然想起了什麼,道:「對了,吳游擊說他後來冒險在江岸邊隱蔽處窺探後來的船隊,發現其中一艘大船上打著『大明監國』的豎長大旗。
父親,我記得前段時間曾聽人說,有位公主在四川監國。此事該不會是真的吧?這水師莫非也是她的?」
「怎麼可能?」左良玉下意識地否定,「公主監國本就是無稽之談,即便是真,她又怎麼會率領水師從四川跑到武昌府來?」
左良玉才說完,屋外就傳來親兵的高喊聲。
「啟稟侯爺,水師徐總兵有緊急軍情稟告!」
左良玉麾下水師總兵有三個,其中兩個是他的直系,一個則是附屬總兵。
直系的兩位分別叫做常登、徐恩盛,如今各自率領一百多艘戰船、民船若干,分管武昌府長江東西兩段。
至於那位附從的水師總兵,名為徐育賢,其水師戰船不多,目前留在江夏,主要負責運輸糧餉、軍備等輜重,不可能有緊急軍情稟告。
所以,親兵口中的徐總兵只能是駐守金口鎮的徐恩盛。
上游又恰好有官軍水師出現,那麼徐恩盛所說的緊急軍情多半與這支官軍水師有關。
於是左良玉顧不得病容不宜被部下看到,當即讓徐恩盛進來。
徐恩盛是個相貌普通的中年將領,原本滿臉古怪、憂慮等複雜表情,可瞧見一臉病容的左良玉卻不禁愣了愣。
顯然,徐恩盛雖知道左良玉病了,卻沒想到病得這麼厲害。
抱拳行禮後,徐恩盛便直接道:「侯爺,上游來的那支官軍水師到達金口鎮了,其各類船只有上千艘,戰船亦有數百艘,更有吞吐煙霧的怪鐵船。
他們自稱是大明監國麾下的長江水師,因此並沒有攻打末將在金口鎮的水寨,而是派人送來一封書信,讓末將速速交給侯爺。」
說著,徐恩盛就拿出了一封書信來。
左夢庚接過書信,遞給左良玉。
左良玉一看,書信署名卻是大明長江水師提督曾英。
這人他並沒有聽說過,便沒多想,直接拆開書信看。
信上內容並不多,左良玉很快看完。
然後他就氣笑了——
「曾英,無名之輩,居然讓我三日內到他水師中覲見那個監國公主,否則就要追究我以往的過錯,將我繩之以法。
呵呵,難道他和那個監國公主不知道我左良玉而今有八十萬大軍嗎?
如此大言不慚,我倒是要看看,他們如何能將左某繩之以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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