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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隆隆…
天際又響起一連串的雷鳴,豆大的雨滴滴落在朱成的臉上,冰冰涼涼的浸透了他的心。
憋了數日的大雨,終於是落了下來。
長街上熙熙攘攘的百姓被突降的大雨拍的四散躲避,一隊盔甲整齊、殺氣騰騰的軍士卻是策馬衝破雨幕,直奔祭天台而去。
跑在隊伍最前端的東衙禁軍統領左奎抬手擦去臉上的雨水,藉機瞟了一眼身旁與自己並駕齊驅的兩名女子,心中暗自嘀咕。
雍王竟敢謀反?真的假的?
一個是陛下的親妹妹,六公主朱樂瑤。
一個是首輔長女,京都城赫赫有名的四大公子之首、有花間公子之稱的劉映蓉。
另外再加上一面緝仙司總捕餘慶之的金牌。
縱是左奎心中存疑,卻是信也得信,不信也得信。
而且若真如兩女所言,雖然私自調兵的罪名是跑不掉了,但與唾手可得的救駕之功相比,卻也是無足輕重了。
「駕!」
朱樂瑤心憂祭天台那邊的局勢,明知雨中縱馬極其危險,卻仍是嫌馬速不夠,嬌喝聲中狠狠抽了一下馬臀。
唉,都已經這樣了,是升官發財還是人頭落地,就此一搏吧。
左奎將心中最後的一絲猶豫徹底拋之腦後,扭回頭朝著部下高聲吼道。
「兒郎們,不惜馬力,全軍加速!」
左奎率領東衙禁軍衝進祭天台廣場時,看到了一幕詭異的景象。
祭天台下,平日裡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雍王失魂落魄的跌坐在泥水中。高次輔、戴尚書等一眾高官以頭搶地、痛哭流涕。
祭天台上,晏帝朱晟焚燒祭天禱文,他身周丈余範圍內似有一道無形的屏障將雨水盡數隔離在外。
晏帝身旁,佇立著一席白衫。
因女子不得入內的規矩,朱樂瑤和劉映蓉只能留在祭天台外。看到裡面的情景,知曉一切已經塵埃落定,皇兄安然無事,朱樂瑤終於是再也堅持不住,嬌軀搖晃了幾下暈倒在劉映蓉的懷中。
雖然發生了變故,祭天大典卻是照常舉行,完成了全部的流程後,朱晟才率領一眾護駕有功的重臣回到皇宮之中。
雨住雲收,整個京都沐浴灑下的金光之中熠熠生輝。
……
景陽宮暖風閣內,小順子已經醒來,面色蒼白毫無血色,裹著棉被捧著一碗加了紅糖大棗的薑湯蜷縮在椅子裡打著哆嗦。
小順子旁邊,坐著正在擺弄藥箱的太醫。
先前聽聞賢太妃嘔血,提著藥箱心急火燎的趕來。進屋卻是見到賢太妃正與皇后娘娘,還有一個不認識的後生在聊天,哪裡有半點嘔血虛弱的模樣。
太醫立刻便意識到自己要倒霉了。
果不其然,皇后命他在屋子裡面呆著不准離開。
這名太醫也是乖巧,既不問發生了何事,也不問何時能夠離開,自行去照料屋子裡面最像病人的小順子去了。
躲藏在金鱗池池底淤泥里時,榮非也被兩隻水蛭咬住了大腿。幸好發現的及時,才沒像小順子那般失血過多。此時卻是已經恢復的差不多了,正與賢太妃、皇后唐悠兒圍坐在桌旁,好似家人一般閒話家常。
「瞧見你第一眼時,雖是臉上糊滿了泥巴,可就是沒來由的覺得面善,讓我想起了失散多年的外甥。」
景陽宮中畢竟多是女眷,不方便讓榮非沐浴更衣,因此只是用熱毛巾把臉、脖子、手臂等部位清理乾淨,身上卻還是沾著已經乾巴的泥塊,散發著陣陣腥臭。
可賢太妃卻是混不在意,目光慈祥的看著榮非說道。
榮非沒有亂攀親戚的愛好,聞言只是尷尬的笑了笑,隨後便打聽起魏琳和馬洪兩位大內侍的情況。
外面又有吵鬧聲響起,三人停住了話頭,緊張的豎起耳朵傾聽。
過不多時,侯三滿臉喜色的跑進來稟報道。
「陛下回宮了,守在外面的飛羽衛已盡數被禁軍拿下,聽聞慈寧宮也已經被禁軍團團包圍。」
「天帝保佑!列位先皇保佑!母親,陛下無事了,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