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嬴抱月三人是從南邊上來的,進來的時候四塊石頭中間還站著不少人擋住了,此時隨著去排隊的人越來越多,他們才一眼看見這稀奇的景象。
雖同為上四宮,但每個學宮之間多少有些差距,各自隊伍的長度也不盡相同,比如南邊的火院就是四個隊伍之間人最多的,明顯是個大熱門地點,前面隊伍都折了好幾段了。
但雖然火院人多勢眾,其他幾個也差不到哪裡多少都圍滿了人,但嬴抱月和歸辰完全沒料到,居然有一個學宮面前……一個排隊的年輕修行者都沒有。
不光如此,其他學宮石桌前都站著好幾個中年修行者,看的出來是各自學宮的中堅力量。
唯獨東邊那塊石碑下,孤零零的石桌前,卻只站著一個佝僂的老頭和……一個像木頭一般杵在地面上的少年。
嬴抱月眯起眼睛。
那少年,偏偏還是她熟悉的身影。
「啊,」陳子楚在看到那一老一少站在雨中的淒涼光景之時,不由得扶額一聲悲鳴。
「許義山……」陳子楚深深嘆了口氣,「我都說了如果沒人就別一直站著了……都這樣了就別出來擺攤了……」
不知道是不是許義山慘狀觸動了他,陳子楚都沒意識到他被歸辰把上四宮招生當攤子的言論帶偏了。
「有什麼用?」陳子楚搖了搖腦袋,「還真一個人都沒有?水院今年也太慘了!」
「水院?」嬴抱月聞言看向陳子楚,目光不解,「這是水院?為什麼會一個人都不去?」
在她的記憶里,四大流派中,水法一派當年毫不遜色火法一派,是絕對強大的一個主流劍派,這才短短几年,怎麼會敗落到如此境地?
「為什麼?」陳子楚聞言冷笑起來,「還能為什麼?還不是因為那個少司命!」
「如果不是她弄丟了青龍神,水法者怎麼會無法進階天階?」陳子楚恨恨道,「一個註定無法成為天階的劍派,又有誰會加入?!」
嬴抱月沉默了,只覺有一口巨鍋莫名其妙從天而降。
「可修行者中能成為天階的人不是鳳毛麟角麼?」歸辰在一邊皺眉問道,看著在雨幕中形單影隻的那一老一少,「怎麼會一個人都沒有?」
連那些被其他三個學宮拒絕的修行者都沒一個往東邊走的。
「因為這世上的人都不傻,」陳子楚聳聳肩,「而那些敢上山的年輕人,可沒一個覺得自己不可能成為天階的。」
上四宮考驗歷來嚴苛,生死不論,敢上山的都是對自己身手有自信的。且少年天才多心高氣傲,寧肯回去修煉修煉再參加其他三宮的考驗,也不願將自己的修行生涯賭在一個完全沒前途的學院上。
「這樣啊……」歸辰有些惋惜地看著門可羅雀的水院,在佝僂的老者身邊筆直地站立的少年身形此時格外惹眼。
「等等,按你這個說法……」歸辰突然覺出不對來,看著陳子楚疑惑道,「那你那個朋友為什麼會選擇水院?」
嬴抱月聞言一怔,看向那個如同門神一般站在石碑下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