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想著過來寬慰你,現在看來倒也大可不必。」
宮羽薇坐起身來,腦袋枕在將自己環抱的雙臂上,幽幽道:「不管怎麼樣,你知道自己爹娘是什麼樣的人,而我,可能永遠都不會知道了。」
林湛看著她蜷縮成一團的背影有種說不上來的孤獨,可自己也是那個孤獨的人,此時天地之間兩份孤獨坐在一起,那便不能叫做孤獨了。
「之前你猜測我是神帝嫡子,沒想到如今一語成讖,你這嘴怕是開過光吧?」
林湛此時也坐了起來,故作輕鬆刻意調侃道:「你知道嗎?我無數次猜想過我爹娘是販夫走卒抑或是權貴商賈,沒想到呢?沒想到是要我命的人哈哈」
宮羽薇撇過頭來,眼眸中精光點點:「可你娘不是啊!你娘為了保全你的性命骨肉分離,一定也是日日夜夜痛徹心扉」
「或許是吧?」
林湛被她的話說的心情頓時低落,強忍著心頭的那股悲意乾笑道:「對了,你爹娘是因為什麼」
宮羽薇眨了眨眼,回想道:「我都快記不得他們的模樣了」
本是北方榆州首富的宮家,被退居北境的燕山派強行占了家產,宮家父母拼死力戰保住了上下一百多口人。
這一百多口人紛紛四散逃離,卻沒人去管姐弟二人。
那時的宮羽薇不過三歲,她弟弟也才剛剛周歲。
最終宮羽薇被師青玄救了下來,而她弟弟則被燕山派帶走。
從此十五年的光景,姐弟二人再也沒見過面。
她也曾多次潛入榆州,試圖打探她弟弟的消息,可最終都是沒有任何音訊。
聽到這裡,林湛寬慰道:「有時候沒有消息便是最好的消息,再說了,你現在不是還有我這個弟弟嘛,等你陪我前往雲州找到老曹的屍身,咱們就一起去找你弟弟。」
宮羽薇搖了搖頭:「都這麼多年過去了,或許他早已不在人世了。」
「放心好了,你有找到老曹的辦法,那我自己就有幫你找到弟弟的手段」
林湛胸有成竹,順手從腰間摸出一枚銅錢晃了晃:「我隨老曹學了點批卦的皮毛,咱們可以先看看。」
「怎麼看?」
「正為生,反為死。」
宮羽薇一臉狐疑地瞅著他:「正反批卦?我第一次聽說。」
林湛尷尬笑道:「所以說是皮毛嘛。」
銅錢被指尖撥弄,在空中翻轉數次之後最終落在草地上。
銅錢反面朝上。
林湛趕忙拿起銅錢再次拋出,解釋道:「三局兩勝,三局兩勝。」
剩餘兩次,皆是正面朝上。
林湛顯得比宮羽薇還激動,指著銅錢笑道:「你看你看,我就說你弟弟還活著!」
宮羽薇哪裡會看不出,這哪是批卦的手段,這分明就是小孩子過家家猜正反的遊戲罷了。
可看到林湛使出渾身解數,想要為自己博取那一丁點希望,她並未點破,而是笑道:「那就一言為定,我先陪你去雲州,然後你便隨我去榆州。」
此時二人並不知曉,師青玄就站在身後不遠處靜靜看著。
直到林湛開心地耍寶時,這才用餘光掃見了師青玄。
「師掌門?」
聽到林湛叫了一聲,宮羽薇趕忙站起身來拱了拱手:「義父。」
師青玄一個騰挪便來到了二人身邊,自在笑道:「坐吧坐吧,拘謹什麼,這裡又沒有外人。」
三人席地而坐,面面相覷之下竟不自覺地笑了出來。
師青玄笑問道:「林湛,你笑什麼?」
林湛反問道:「那師掌門你又笑什麼?」
「我笑自然是因為我開心,我心愿將了,你說我開不開心?」
師青玄摸了摸宮羽薇的腦袋,輕輕拍撫著笑道:「捨不得啊!還真有點捨不得啊!」
宮羽薇看著他的樣子,疑惑道:「義父,怎麼說的好像您要離開了似的」
師青玄收回了手掌,一臉溫和:「一切自有定數,從來處來,往去處去,才是一切的歸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