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抵五十萬稅款如何?這些廢紙元奇壓倉庫。」
「那不還是等於拒收?」黃恩彤苦笑著道:「朝廷需要的是在市面上流通。」
「綺江兄也沒必要揣著明白裝糊塗,咱們敞開了說。」易知足斂了笑容,正色道:「這數目是不大,但這是試行,朝廷既然開始發行官票寶鈔,必然會年年增發,今年是五十萬,明年就有可能是一百萬甚至是二百萬,三百萬,後年呢?
不客氣的說,朝廷發行的官票寶鈔實際上就是搶錢,從百姓和士紳商賈手裡搶錢!因為這些官票寶鈔,朝廷壓根就沒打算收回,也沒有能力兌換現銀現錢!」
黃恩彤連忙道:「朝廷發行的官票寶鈔,怎可能不收回?繳納賦稅都是允許使用官票寶鈔和大錢的。」
「綺江兄是真不懂?還是裝做不懂?」易知足哂笑道:「是,朝廷確實規定可以使用官票寶鈔和大錢繳納賦稅,但是肯定有比例,對吧?要不,綺江兄就用這些大錢和官票寶鈔上繳賦稅試試?」
聽的這話,黃恩彤訕笑著道:「確實有搭放搭收之言,但具體的比例還沒出來。」
「之所以還沒有規定具體的比例,是因為現在是試行,發行的數額小。」易知足瞥了他一眼,「等明年繼續發行之後,比例就會出來,銀票各半、銀六票四、銀七票三,甚至是銀八票二!這都是老套路,多讀讀史,就知道!」
確實都是老套路,黃恩彤也清楚,發行大錢,官票寶鈔,並不是大清首創,他吞的一笑,「在國城兄面前談錢法,無異於是班門弄斧,不過,元奇要是拒收,咱們可就沒有活路。」
「元奇要是接受,元奇也沒有活路!」易知足打斷他話頭道:「這事沒的商量,而且,發行的大錢,我也希望綺江兄儘快收回,別攪亂市場。」
黃恩彤苦著臉道:「國城兄總的給咱們地方官員留條活路不是。」
「活路不是沒有。」易知足看著他道:「上摺子,駁斥!公然拒絕接受推行大錢、官票和寶鈔。」
黃恩彤嚇了一跳,連連擺手道:「這如何使得,朝廷如今是什麼情況國城兄又不是不知道,再說了,聖上初登大寶,正欲立威,使不得,萬萬使不得。」
「那就暫且觀望吧。」易知足緩聲道:「不過,若是有人拜折駁斥,綺江兄可敢聲援?」
真有人上摺子駁斥?不要這烏紗帽了?黃恩彤遲疑著道:「兩江總督李子湘?」
易知足看了他一眼沒吭聲,緩緩的抽了口煙,黃恩彤猶豫了片刻,話頭一轉,「太平軍發兵五萬,前些日子重新攻占了衡陽,近日又連下永州、郴州,兵鋒直指廣東廣西,國城兄可有耳聞?」
鬧了半天,是為這事來的?易知足這幾日在海上,倒還真不知道這一情況,太平軍的動作夠快的,短短几日就接連攻占永州、郴州,如此說來,廣西省城桂林又該告急了?略微沉吟,他才道:「領兵將領是誰?」
想了想,黃恩彤才道:「太平軍兵分三路,領兵將領分別是林啟容、羅大綱、曾天養三人。」頓了頓,他接著道:「太平軍似乎有南下廣東之意。」
略微沉吟,易知足才道:「如今兵力抽調不過來,不過,我會調一個團進駐韶州府,以防太平軍進入廣東。」
黃恩彤並不擔心太平軍進入廣東,他很清楚,元奇不會放任太平軍攪亂廣東,他擔心的是廣西,確切的說是桂林,桂林如果失陷,他身為兩廣總督,必然是脫不了干係的,聽的對方如此說,他估摸著指望元奇出兵的可能是不大了,只能是退而求其次,「國城兄抽調不出兵力,能否幫著採購一批火器?」
易知足緩緩搖了搖頭,「才交付一批火器給八旗新軍,最快也要等到明年夏季。」
黃恩彤著急道:「曾天養部二萬人馬正向全州進發,如今桂林兵力空虛還望國城兄能施以援手。」頓了頓,他心一橫,「抵制官票寶鈔,若有人上摺子駁斥,在下必定積極聲援!」
「廣西,確實是愛莫能助。」易知足緩聲道:「不過,元奇會竭力保證廣東安全,綺江兄不妨將廣東兵力全部調入廣西,至於火器,明年會優先考慮兩廣。」
能得到易知足這個保證,黃恩彤心裡也是大為滿意,至於廣東,就算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