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匯成一片泥濘。
調雖躲在盾牌之後,看不清整個戰場的情況,卻感受到了前方傳來的壓力。他心急如焚,連聲催促傳令兵吹響號角,命令部下向前攻擊,詢問戰場的情況。
可是,他卻沒有聽到回音。整個戰場上,除了他的號角在響,似乎只有對面敵人的號角。
調雖大吃一驚,他這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他推開衛士,擠到陣前,放眼看去,這才發現那些熟悉的面孔幾乎都消失了,眼前只有慌亂的部下。
還在如蜂的箭矢。
看到調雖露頭,幾乎不用梁嘯下命令,箭手們立刻將他當成了目標。片刻之間,調雖就中了三箭。他痛得大呼一聲:「救命!」衛士們撲了上來,用盾牌護住了他,自己卻成了箭手們的目標。「嗖嗖」幾聲,數人中箭,悶哼著倒地。
一時間,陣勢大亂。調雖連滾帶爬,躲回盾陣之中,一邊命人拔箭療傷,一邊破口大罵。這仗打到這一步,他如果還不知道怎麼回事,就真的是豬了。可惜,他雖然明白了,卻無法解脫。百夫長、十夫長們戰死,他面對的是一群沒有指揮的散兵,又被箭射得出不了頭,就算是想組織撤退也很難辦到。
怎麼辦?調雖心急如焚,後悔莫及。
梁嘯看出了調雖的慌亂,意識到最後一擊的時刻到來。他舉起弓,搭上一枝箭鏃寬大如月牙的特種箭,對準調雖的大旗射出。
相隔三十步,梁嘯輕而易舉的射中了目標,寬大的箭鏃射斷了綁著大旗的皮索,大旗呼啦啦的響著,落在地上。掌旗兵大驚失色,伸手去扶。「嗖!」一枝利箭飛到,射穿了他的咽喉。
掌旗兵倒在,又粗又長的旗杆和大旗一起倒地,砸在匈奴人的身上,驚起一片驚呼。
梁嘯大吼一聲:「大當戶死啦,殺——」一邊喊著,一邊跳下山崖,手不停揮,接連射出數箭,將幾個負隅頑抗的匈奴人射倒,露出一個缺口。與此同時,龐碩揮舞鐵刀,衝下了山坡,梁嘯在荼牛兒等人的保護下,也沖了下去,闖入缺口,沖向匈奴人。
與此同時,那七個箭手也從各自藏身的地方沖了出來,在傭兵步卒的保護下,與梁嘯匯合,沖向匈奴人。
他們是真正的生力軍,從逃上山坡到現在,基本沒有參加戰鬥,體力最充沛。一殺入戰場就給匈奴人以重創。龐碩手中的烏茲鐵刀最為暴力,幾次起落,就將幾名匈奴人連盾身人斬為兩段,鮮血潑灑,場面駭人。
面對希臘老兵,匈奴人已經力不能支,看到龐碩等人殺入,無一不大驚失色,再也沒有戰鬥的勇氣,轉身就跑。
龐碩等人組成一個鋒矢陣型,如湯潑雪,迅速將缺口拓寬。
希臘老兵們立刻轉換陣型,跟在梁嘯的後面,楔入匈奴人的戰陣,將他們向兩側的山坡上擠去,護住梁嘯的兩翼。龐碩揮舞鐵刀在前,大砍大殺,荼牛兒左手短刀,右手長刀,當者披靡。
匈奴人被殺得叫苦不迭。他們不約而同的向大旗的方向看去,看怎麼也找不到大旗,更加慌亂。
然後,讓他們更加絕望的事情還在後面。
休息了大半天的騎兵重新上馬,在山谷間列陣。謝廣隆手持長矛,站在隊伍的最前面,發出興奮的嗥叫。
「殺——」
「殺——」少年騎士們嘶聲怒吼,猛踢戰馬。
「殺——」蒲類人同樣欣喜若狂,在蒲甲的率領下跨上戰馬,舉起戰刀,跟著少年騎士們加速,衝鋒。
戰馬奔馳,借著坡勢加速,蹄聲匯成一道驚雷,滾滾而來。
匈奴人目瞪口呆。
騎兵像風一樣從匈奴人頭頂刮過,將一個接一個的匈奴人砍倒在地,撞成滾地葫蘆,然後加速衝下山坡。
無數匈奴人被長矛刺中,被戰馬撞倒,慘叫聲此起彼伏。匈奴人徹底崩潰,捨命狂奔,連滾帶爬的逃離戰場。可是他們哪裡跑得過戰馬,很快被騎兵追上。騎兵們為了自身的安全,根本不願意去追殺他們,一口氣跑下山坡,沖向那些看守戰馬的匈奴人。
匈奴人看著狂奔而至的騎兵,大驚失色。他們一直以為勝劵在握,只等擒住梁嘯,結束戰鬥。面對這個情況,他們一點準備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