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他對梁嘯的態度很複雜,不是一句兩句就說得清的。再說了,他也知道韓嫣來這兒是幹什麼的。一想到梁嘯的脾氣,他非常擔心韓嫣做得太過,逼急了梁嘯,鬧出大亂子。
韓嫣走到精舍外,打量著亮閃閃的琉璃窗戶,又驚又喜。
「用琉璃做窗戶,這得花多少錢?」
灌夫趕了過來,沒好氣的說道:「花多少錢,那也是冠軍侯的事。建這座莊園所需的費用全是冠軍自己承擔的,沒用豫章郡一個錢。」
聽灌夫口氣不對,韓嫣也有些惱火。「灌校尉,你可知道朝廷有制度,有些東西,不是有錢就能用的?」
灌夫莫名其妙。「這琉璃也不能用?」
韓嫣冷冷地笑了起來。「琉璃是仿玉之物,使用制度自然也與玉相仿。用玉器造屋,嘿嘿……」
灌夫將信將疑。他不知道還有這個說法。琉璃貴重,而且造型多模仿玉器,這一點他是知道的,但琉璃的使用制度也參照玉器,他卻是第一次聽說。如果這麼說的話,那罪名可不淺,而因此獲罪的人也不在少數。他灌夫同樣難逃干係。
僭越,這可是死罪。
灌夫心裡有些發慌,偷眼打量韓嫣,卻發現韓嫣一臉得色,心裡更加狐疑,覺得韓嫣栽贓陷害的成份比較大。這本來就是天子近臣最常用的把柄,也是灌夫最不恥的行徑之一。
灌夫心中惱怒,臉色更加難看。
韓說也覺得有些過份。他不是灌夫,他對韓嫣說的這些罪名很清楚。很多事,都不能死摳律條,否則天下沒有幾個不是罪人。韓嫣這麼說,根本就是雞蛋裡挑骨頭。琉璃是仿玉之物,但朝廷什麼時候有詔書說琉璃的使用限制也按玉器的標準來?
石頭也用來仿製玉器,那用石頭豈不也是僭越?
「兄長,這個玩笑可不能開。」韓說提醒道。
「開玩笑?誰跟你說,我是開玩笑?」韓嫣冷笑一聲,轉身看著灌夫。「灌校尉,這個責任你擔不起,要想洗清自己,你還是把梁嘯找回來吧。要不然的話,你們都會被他連累。」
灌夫心中惱火,有心讓韓嫣吃點苦頭,便冷笑道:「使者真想見冠軍侯?」
見灌夫出言不遜,韓嫣也沉下了臉,厲聲道:「不是我想見他,是我奉天子詔書來此,必須見他。」
「想見冠軍侯並不難。不過,要辛苦使者一趟。山裡的路不太好走,不僅船坐不得,就連馬都騎不得,只能步行。使者養尊處優……」灌夫不懷好意地打量了韓嫣兩眼。「恐怕沒吃不了這苦頭。」
韓嫣按捺不住自己的怒火,勃然變色。他最恨別人說他是天子的孌童,灌夫的眼神深深的刺傷了他。
「為什麼要進山?」
「冠軍侯說,樓船關係到天子南征之事,不可延誤。而造船用的木材需要時間乾燥,早一天準備都是好的。使者讓他回來,豈不是耽誤了時間?若朝廷怪罪下來,誰承擔起得?」
韓嫣一聽,不以為然。在他看來,這根本就是梁嘯的藉口。你覺得我不能吃苦?那我就吃個苦讓你看看。你能做到的,我也能作到。
「毋須多言,立刻安排進山。」韓嫣揮揮手,不容置疑。
梁嘯很快收到了灌夫的消息。他只是不想見韓嫣,又不是真的逃難,當然不可能走得太遠。
得知韓嫣這麼堅持,他也有些意外。看來有些事情,躲是躲不掉的,必須勇敢面對啊。
面對之後又如何?梁嘯有些撓頭。這仇結得有些莫名其妙,他都想不起來是怎麼和韓嫣結的仇,貌似也沒有發生什麼嚴重的衝突啊。
難道就因為我沒有拍他馬屁,沒有滿足他那可悲的自尊心?
我日,你一個賣尻子的孌童,還談什麼自尊心啊。
到了這一步,怎麼結仇的已經不重要了。怎麼解決他才是關鍵。韓嫣是天子寵臣,不能像對待馮疾那麼簡單粗暴,必須要想一個讓天子找不到破綻的理由。最好的辦法,當然是針對韓嫣的短處,而且是天子早就知道的短處。
韓嫣有什麼短處?梁嘯想了很久,想起來一件事:韓嫣好色。他後來送命,就是送在這個毛病上。這貨在掖庭出入,搞天子的女人,被王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