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上前拽著李椒,和他開起了玩笑,幾個人笑成一團,你捅我一拳,我撓你一樣,二十大幾近三十的人,和沒成年的孩子一樣沒個正形,梁嘯也真是醉了。
梁嘯和王興走到一邊,找來兩個鐵匠,在地上畫了個草圖,說明自己的用意。馬鐙也好,蹄鐵也罷,都不複雜,他一說,鐵匠就明白了,甚至沒一點意外的表情。也許在他們看來,這些東西在中原很常見吧。
王興隨即又找來木匠和皮匠,梁嘯向他們解釋了高橋馬鞍的用處,這些匠人也沒費多少心思就理解了梁嘯的意思,紛紛承諾,轉身去準備。
一切安排妥當,王興看看四周無人,悄悄的對梁嘯說道:「我已經派人去尋淮南翁主,能不能找到,現在還不敢說。不過,淮南翁主出遊,恐怕帶不了多少人,就憑他們,能截住閩越的船隊嗎?
「當然不能。所以還需要像伍君這樣的豪傑出手,群策群力,才能報仇血恨。」
「梁君的意思,是讓吳縣的百姓自發的組織起來?」
梁嘯笑了。他有意無意的說道:「閩越來的時候是夏末,松江的水還很多,現在是初冬,水已經淺了不少。他們又滿載而歸,吃水更深,如果這水裡再有點木樁、石頭、鐵鏈之類的東西,他們要想帶著滿船的虞利品逃走,恐怕就沒那麼容易了。等他們被困在江中,首尾不能兼顧,到時候還不是隨我們怎麼打?」
王興恍然大悟,做出一臉佩服的樣子,挑起大拇指。「梁君高明。」
梁嘯會心一笑:「還是王君精於謀劃,我不過是幫助你完善一下罷了。我想,嚴大人也會贊同這個計劃的。畢竟他也不希望拖得太久,也希望給越賊一個教訓。」
王興哈哈大笑。
梁嘯也笑了,心裡卻罵翻了王興的十八代祖宗。這書生太壞了,從一開始就想利用他。如果他警惕性不高,像李椒等人一樣直腸子,早就被他賣得連骨頭都不剩了。
兩天後,馬鐙之類的東西準備得差不多了,李舒昀也帶著嚴助的命令趕到了伏波里。
嚴助已經急了。
得知梁嘯射殺了景田,又生擒了征側、征貳兄妹,嚴助很滿意。他一心等著梁嘯射殺景昭或者余善,解吳縣之圍。可是他等了幾天,再也沒聽到任何消息。直到王興派人回去,他才知道梁嘯等人在伏波里休整。
嚴助責令梁嘯等人迅速採取行動,爭取多射殺幾個閩越將領,動搖閩越軍心,早點解吳縣之圍。
梁嘯對嚴助很不感冒。
說得輕巧,吃根燈草,你以為射殺敵方大將有那麼容易。景田還知道躲在大營里不出來呢,景昭、余善會和征貳一樣二不愣登的到處亂跑?哪個大將出行不是前呼後擁,百步之內生人勿近。你以為我拿的是大狙還是導彈?老子拿是射程不過百步的弓唉,還沒等進入射程就被人家包圍了。
不過梁嘯什麼也沒說,他知道嚴助現在對他也不感冒。他未經嚴助同意,就用征氏兄妹換回李椒,得到了李椒的感激,嚴助卻和李家父子結下了梁子,以後還不知道會怎麼撕呢。以李廣的脾氣,怎麼可能把這件事輕輕揭過,找嚴助的麻煩幾乎是板上釘釘的事。
估計現在嚴助殺了他的心都有。當然了,也就是想想而已。以目前的情況而前,回京之前,嚴助是拿他沒辦法的,回京之後……估計也沒什麼辦法。
將在外,君令有所不受,更何況嚴助還不是君。梁嘯決定按自己的路數來。他和李椒、衛青等人商議了一番,決定再次出擊。與上次不同,這次他們沒有特定的任務,更加從容。
王興與梁嘯等人同行,一起離開了伏波里。他要回吳縣向嚴助和竇太守請示,發動吳縣的世家豪族參戰。吳縣總體上的經濟發展不如中原,但世家豪族的實力也不容小覷,他們大多是六國之後,在吳地經營了六七十年,家中僮僕私兵不少,如果能夠集結起來,也是一支很可觀的力量。
其實這些豪強早就集結起來了,只是官府的正式授權,他們不敢大張旗鼓,又缺少統一調度,只能固守自己的家園,沒有統一行動。現在反擊的時機即將到來,他們當然想合兵一處,大幹一場,把閩越人搶走的東西再搶回來。
在朝廷派了使者來的情況下,嚴助是最好的授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