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到達花果山,又不知能否活著到達。可風鈴還不知足,竟想著到了花果山若有事還向老先生求助,現在想想實在是心中有愧。所以……」
說著,她抿了抿唇,甜甜一笑,又是一鞠躬:「還請老先生大人大量,原諒了風鈴。大恩無以為報,只能拜謝。」
呆呆地看著這個倔強的女孩深深的一鞠,太上怔住了。
許久,那蒼老的臉上緩緩綻放了笑容,擠滿了皺紋,像個真正的老人。
他抖了抖袖口,伸手扶起風鈴,彷徨了許久,開口道:「給你說個實話,花果山,你不能去。老夫這一路拐彎抹角,就是要讓你不去花果山,可惜啊,你這丫頭倔得,老夫連開口的機會都沒有。」
「為什麼不能去?」風鈴望著太上問。
「說不清,道不明。老夫只能勸一句,別去花果山。」
「可是猴子就在花果山。」
「正是因為他在,你才不能去。」
兩人對視著,風鈴的神情略略有些驚恐了。
許久,風鈴搖搖頭,眨巴著蔚藍色的眼睛看著太上道:「不行,我一定得去看看他。」
太上鬆開雙手,也是搖頭,無奈嘆息道:「便知道勸不住啊。如此,便由老夫送你過海吧,也省得你這丫頭吃苦頭。」
風鈴搖搖頭道:「不了,還是我自己過去吧。」
「為何?」
「風鈴不好意思再麻煩老先生了。」
「你能過?」
「猴子沒修仙之前都能過,我如何過不得?」
太上眨了眨蒼老的眼睛,看了看地。又望了望天,瞧了瞧風鈴道:「早知道就不與你說實話了。」
風鈴噗哧一下笑了,拱手道:「如此,風鈴便在此與老先生拜別了。」
用眼角瞧著風鈴,太上哼地笑了。
「你就如此去見你那猴子?」
「不然……怎樣?」
捋開衣袖。露出蒼老乾枯的手,他隨手一揚,天上的雲朵好像接受他的召喚一般滾動。
將最白的一縷收入掌心,一推,化作無縫白紗附在風鈴的身上。
「這是……」風鈴整個呆住了,一步步後退。
「相處大半年了。便當是臨別送禮吧。」
天邊的晚霞也被捋出了一抹紫色,落到風鈴的身上化作紫色長裙。
從波光粼粼的海面挑出金燦燦的光輝,變成珠釵插入風鈴的髮髻。
夕陽的餘暉化作了唇彩。
巍巍山川,浩瀚海洋的輪廓都在剎那間定成了水墨,化成裙邊。
尚未長出花蕾的海棠花在剎那間嬌艷綻放,多姿纏繞。化作袖口的圖案。
……
轉眼間,原本一襲男裝的風鈴已化作一位清秀脫俗的仙子,美得動人心魄。望著礁石上積水中自己的倒影,摸摸自己的臉,她不由得痴了。
已經施法完畢的太上拍了拍手,悠悠地吐了口氣:「女孩子家,就該像個女孩子。搞得老夫像嫁女兒似地……你這女娃兒。真不讓人省心啊。他身邊不是說還有個楊嬋嗎?那可是天上地下難得的美人兒啊。既然要去,就別給比下去了。」
說罷,太上伸手從衣兜中取出一片玉簡遞了過去:「吶,這個你收好,若是遇著事想找老夫可以用得上。」
……
一片祥和的花果山,從地下城一路往上挖掘而成的通道已經打通,無數的妖怪正在來回不斷地搬遷著開始了各種築城的準備工作。
既然存在已經曝光,過度地遮掩已經毫無意義,不如就乾脆走到陽光下了。
當然,也不是完全無遮無攔。
地下城肯定要繼續保留。許多秘密依舊埋藏在那裡,新加入的妖怪一律都還要繼續呆在地下城裡奮戰。無論是火器的實驗還是戰艦的製造,乃至冶煉兵器,暫時都只能在地下城裡進行。
第一批獲准到地面上居住的都是那些加入花果山時間較長的,並且獲得認可的妖怪。這種安排除了將居住在地面作為一種獎賞之外。另一層用意是確保地底秘密的安全,同時也為擁擠的地下城騰出一些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