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饒是一向臉皮很厚的沈歡也不禁露出了訕訕之色。
「探討,純屬學術上的探討!」
「探討你個大鬼頭,快說!」上官若雪氣得已經不想和沈歡多說半句了。
「咳,嗯」
沈歡清了一下嗓子,順便又喝了一口茶水後這才慢條斯理的道:
「上官小姐,我承認你這首《江南春》已經夠驚艷了,但是,如果我們把十里改成千里,把深巷改成山郭,最後把前朝改成南朝,你覺得是不是更好呢?」
沈歡說完,上官若雪和上官鼎陷入的深深的沉思,而旁邊的上官銳就不幹了,他扯著嗓子道:
「沈歡,你休得胡言,照你這麼寫千里鶯啼,誰人聽得見?千里綠映紅,誰人看得見?若作十里,則鶯啼綠紅之景,水村、樓台、僧寺、酒旗,皆括入其中了,這有什麼不好,再說小妹一個大家閨秀能常見的自然是深巷,哪兒會像野孩子一樣去尋那依山的城郭?」
這句話與明代楊慎在《升庵詩話》中的批評如出一轍,也符合大多數人的意想,可藝術便是藝術啊,哪能有這麼多意想。
沈歡正想開口反駁,不想上官若雪長嘆了一聲,鬱郁的發話了。
「十七哥,沈歡說得不錯,這改過的幾處確實比先前要好一些!」
上官銳急聲反問道,「為什麼?」
「你問爺爺吧!」
上官若雪的小心臟備受打擊,有點意興闌珊。
真是天才!
上官鼎深深的看了一眼沈歡,臉上的表情很複雜,有震驚,有落寞,還有一絲可惜,他知道單從沈歡修改的這幾處上顯露出的才華來看,那《望海潮》幾乎可以肯定是他自己所作無疑了,這點沒有半點值得懷疑的,唉,這人才華得有多高啊!
上官鼎嘆了一口氣,「銳兒,即作十里,亦未必盡聽得著,看得見,江南方廣千里,千里之中,鶯啼而綠映焉,水村山郭無處無酒旗,四百八十寺樓台多在煙雨中也。詩之意既廣,不得專指一處,這是詩詞藝術典型化的需要。」
頓了一頓後,上官鼎繼續道,「而前朝屬於特指,思維有些局限,「南朝」二字則更能給詩中的江南美景增添悠遠的歷史色彩,這點,沈歡把握得更好一些,如此一來,這首《江南春》只怕真的要名垂千古了喲,沈歡,老夫說得可對?」
「上官大人高明!」
得了便宜,沈歡急忙賣起乖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