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進到大堂,就見裴瑛坐在桌前,正在靜靜的等著,桌上擺著幾樣菜品,還擺著一壺酒。
見到沈毅他們回來,裴瑛站起身,笑盈盈的說道:「回來了?餓了吧,先坐下吃。」
沈毅此時還真餓了,去的時候就沒吃晚飯,在那又喝了幾杯茶,現在自然飢餓難耐。
沈毅也不客氣,坐下後開始大口的吃。
裴瑛就這麼靜靜的看著,不時的還為沈毅遞菜。
等吃了會,沈毅問了句:「醉兒呢?」
「我看天色太晚了,便讓她回屋休息了。」
「嗯!」
正在這時,唐萱兒自後廚端著一盤涼拌豬肝走了出來,沈毅一樂。
「唐姑娘也沒休息呢?」
「裴姑娘非要等著你,我又不放心她這樣一個人,只好一起等著了。」唐萱兒說道。
沈毅也沒多言,他知道唐萱兒現在對自己疏遠的原因,畢竟是個經歷了太多挫折苦難的女子,對很多心懷善意的人也充滿了戒備,不過這唐萱兒的傲嬌可是一點沒變。
明明是擔心,可還非說是怕裴瑛有事。
沈毅夾起一塊豬肝擱到嘴裡,十分享受的吃著。裴瑛則好奇的看著,終忍不住問道:「很好吃嗎?」
「唐姑娘做這涼菜味道一絕,你沒吃過?」
坐在另一桌吃飯的英娘笑道:「我們姑娘從來不吃豬肉的。」
沈毅咦了一聲:「那姑娘吃什麼?」
裴瑛一笑:「就是吃些鹿肉羊肉之類的,不過看公子吃的這般香甜,奴家也來試試。」
說著便拿起筷子夾起一塊來,擱到了嘴裡咀嚼了半響,臉色變的很奇怪。
沈毅看著笑道:「若是吃不慣就不要吃了。」
裴瑛咽了下去後,趕緊倒了一杯酒喝下,方才舒了口氣道:「怎地這般噎人呢?不過味道倒是挺好。」
沈毅大笑,唐萱兒也抿嘴微笑起來。
這時候醉兒探頭探腦的出現在大堂後門口處,一見沈毅回來了,很是開心的過來。
「少爺你回來啦?」
沈毅看著醉兒惺忪的睡眼,有些心疼的說道:「不是回去睡了嗎?怎麼又起來了?」
「醉兒不放心少爺哩,而且少爺不在屋裡,醉兒總是睡不踏實哩。」醉兒扭捏的說道。
裴瑛這時候打趣道:「那你家少爺有沒有晚上抱著你睡啊?」
醉兒歪著腦袋認真想了想道:「沒有,不過醉兒有時候怕打雷,經常偷偷跑少爺床上去哩。」
沈毅大窘,禁不住也倒了一杯酒一飲而盡。
裴瑛這時候突然正色起來,又斟滿了一杯,然後執杯在手,很是敬佩的說道:「沈公子今日仗義出手,救下有過宿怨的女子,這等胸懷瑛兒實在欽佩不已,此杯瑛兒敬你。」
說完裴瑛一飲而盡,沈毅雖然不太想喝酒,因為一喝了,過不了一會肯定醉死過去,但人家都幹了,怎好再推辭,於是也滿飲了這杯。
等喝下後,裴瑛頗為期待的看著沈毅,輕聲道:「這等月色,又是酒酣之時,不知公子可有佳句?」
沈毅一笑,心道原來是在這等著我呢。
但看裴瑛期待的神色,就連唐萱兒以及英娘都豎起了耳朵,非常期待的看著自己。
那句話怎麼說來。
此時不裝更待何時?
因此沈毅哈哈一笑,又斟了一杯酒,執杯在手朗聲吟道。
我居北海君南海,寄雁傳書謝不能。
桃李春風一杯酒,江湖夜雨十年燈。
持家但有四立壁,治國不蘄三折肱。
想得讀書頭已白,隔溪猿哭瘴煙滕。
吟罷,沈毅將杯中酒一飲而盡,頗為自得的問道:「如何?」
裴瑛聽的雙目異彩漣漣,禁不住站起身來對沈毅深施一禮道:「奴家聽聞昔年曹植七步成詩,今日見公子杯酒便做出此等佳句,實在遠勝曹植多矣,尤其那一句桃李春風一杯酒,江湖夜雨十年燈。簡直是神來之筆,一句話就將那江湖氣息形神畢露的表現出來。」
英娘此時也是拍桌讚嘆:「怪不得沈公子這般有本事,這句話我是深有感觸啊,唉!江湖,江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