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祖母他們並不在意,否則,也不會不敢動用那三十箱官銀了。」茜娘說道。
聽到這裡,劉元下意識的想張口問一問那陸夫人的外祖父外祖母當年是如何得到那官銀的,只是話還未出口,林斐便似是早有所料一般看了他一眼。
劉元被這一眼瞪的一個激靈,立時閉了嘴,沒有多問。
那廂的茜娘也不消他問,自顧自的解釋了起來,「至於那官銀是如何拿到手的,外祖父、外祖母他們也不知道。」說著,似是怕眾人不信,茜娘又特意解釋了一番,「外祖父外祖母只是本分經商,經營規模不大,手下的夥計、僕從也不多,如何能從那位被廢儲君之位的貴人宣帝手中拿到那筆官銀?外祖父外祖母所做的自始至終也不過是接手了那筆官銀而已,至於怎麼拿到的,那是景帝自己安排的了。據說,景帝還同他二人商議好了,待到時局穩定之後便將那官銀拿出來,融了重新當作軍餉,以報匈奴當年屠戮之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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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銀並未藏作私用,而是過幾年再拿出來做軍餉,聽起來,這賬目算是平了。只是銀錢數目上雖然平了,可那些穿著木製鎧甲、武器死在戰場上的兵將以及因未防守住邊境,被屠戮的邊境百姓的人命官司怎麼算?
「景帝同二老提前打過招呼了,也說過不會胡亂動用這筆軍餉的,」茜娘說道,「我年幼時聽聞這些還不懂,覺得這不就等同於一借一還,沒什麼大不了的麼?可母親的臉色卻不好看,只道我往後便懂了。」
她抹著淚,看著自己的女兒、女婿還有屋裡早已熟睡的外孫同外孫女,嘆道:「那常大人銀錢財物之上並未苛扣我等,每月也按時送過來了。可這等被豢養、拿捏在手裡的滋味不好受,更何況如今那常式又突然死了,」她道,「說來也可笑,外祖二老被貴人相中是因為本分、有良心,可便是有良心,聽得因那批軍餉引起的兵將、百姓的悽慘之狀,二老實在是良心難安,難受的厲害,這才萌生了退意。本是想出海躲避風頭,二老才會去了咸陽,卻未料到,咸陽那裡竟是一出陷阱,那童五本只是求財,從二老口中得知此事後,便做了個局,讓一同殺人求財的屠夫頂罪,自己則帶著從二老口中逼問來的銀錢跑了。」
說到這裡,茜娘忍不住搖頭:「據當時藏在床底下目睹這一切的母親所言,那童五得知消息的反應同二老避之不及的反應截然不同,看那躍躍欲試的樣子……母親覺得,這童五多半會帶著那筆銀錢同人做交易。」
聽到這裡,白諸思索了片刻,小聲道:「不比陸夫人父母是本分經營的商人,那童五是個懶漢,依下官看來,他想要同人交易,當會尋找出價更高的那一方才是。彼時景帝方才登基,時局不穩,正是求穩之時。反倒是那被廢的宣帝一心想要重奪儲君之位,如此看來,童五走宣帝的門路更有可能。」
對白諸的推測,林斐點頭應了一聲「當是如此了!」之後,又道,「但最後這件事被捂死了,宣帝等人應當敗了,其中出了岔子。」
「那三十箱官銀占到了成平四年所出官銀的六成,此事事關重大,涉及天子大寶,證據自當無可辯駁。」白諸同劉元等人對視了一眼,說道,「陸夫人父母能忍住不動官銀,是因為不缺銀錢。那童五便未必了!」
「若是被他動用了一部分官銀,這宣帝一方應當會大力在民間尋找成平四年的官銀,以便湊足這三十箱的官銀充作物證;而景帝一方也會搜集成平四年的官銀,融了重鑄,讓宣帝一方永遠湊不足這些官銀,」劉元說道,「且兩方拉鋸只有幾年的工夫,待景帝登基之後的時局穩了,便是找齊也無用了。如此看來……於宣帝一方明顯更難些!」
聽著幾人的小聲交談,茜娘苦笑了一聲,道:「還是大人們厲害!看的清楚,不似我等,琢磨了這麼多年才琢磨透了!」說到這裡,她話題一轉,再次轉到了邢有涯的身上,「阿弟性子偏執,因著這件事,一直不敢信任官府,視官府如同仇敵!父親在時,尚且能勸說一二,父親不在之後,他除了母親的話尚且能聽一聽,旁的……便什麼也聽不進去了。」
第四百五十三章 豚油拌飯(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