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中為官,不論上下都阻力重重。
不過你們不需要擔心上面的壓力,儘管放手施為,依照秦律辦事即可,另外衙役和吏員未必盡心盡力,我會讓樊噲領五十羽林軍聽從你們的號令,務必要把算緡之事處理妥當。」
蕭何點了點頭。
趙泗把話說開說明白,願意為他們站台背鍋,那他們需要應付的也就無非貴胄藏匿貨物和資產轉移的小手段,這樣一來,壓力其實並沒有那麼大,而且更不用說還有五十羽林軍聽從他的命令。
五十羽林軍未必能有多強,但是羽林軍專司拱衛宮禁,這是一種態度。
「有信心麼?」趙泗開口問道。
「不難。」蕭何曹參周勃幾人對視笑著搖了搖頭。
「只是這樣一來,主公恐怕名聲會受我們所累。」曹參也笑了笑。
……
在趙泗的指示之下,咸陽縣府展開了行動。
當天在蕭何的命令之下,縣府就開始於整個咸陽城張貼算緡告緡的公告廣而告之。
告緡算是算緡的補充,並不是一個單獨的政令。
即鼓勵告發算緡不實。凡揭發屬實,即沒收被告者全部財產,並罰戍邊一年,告發者獎給被沒收財產的一半。
因為高額的獎勵,當天就開始有人進行告發商吏囤積貨物而不如實繳納賦稅。
當然,僅僅是中層的互相舉報。
上層貴胄有自己的遊戲場和規矩。
第一批遭殃的是中層貴族以及中小型商吏,因為重點打擊對象不在於他們,因此蕭何周勃曹參三人選擇了從輕處置。
在這個時候,三人尚且能夠保持不錯的名聲,最多只是遭受一些小小的非議,而中下層貴族商吏也沒那個人脈彈劾蕭何幾人。
隨著時間持續,算緡持續推行,度過了第一波舉報熱潮以後,中下層貴族商吏因為嚴酷的處罰開始主動繳納賦稅,舉報也相應的越來越少。
第一批舉報潮很快就過去了。
緊接著,蕭何按照趙泗的指示,來到了王家演出了一場大戲。
蕭何入王家,主動執行算緡。
當天從王家拉出來的秦錢足足十幾車之多。
這是令人難以置信的。
畢竟王翦可是大秦唯一的徹侯,王翦的主動配合所有人都清楚這是一場戲,但是所有人也因此清楚了始皇帝推行算緡的決心。
王家以後,爾後是項家和虞家主動請求縣府入家算緡。
又是數車秦錢被不斷拉出。
伴隨著大戲落幕,蕭何正式舉起了針對遷移貴胄的屠刀。
而隨之而來的,就是無窮無盡的彈劾。
蕭何三人的名聲急轉直下,趙泗之前的好名聲也因此而變得狼藉。
其中不僅僅是遷移貴胄出力,甚至關內貴胄也有不少人搖旗吶喊。
當然,他們的彈劾針對的僅僅是蕭何周勃曹參三人,而非針對算緡這道政令。
始皇帝的君威是毋庸置疑的,大秦時期的貴胄並不敢攻擊始皇帝親自頒布的算緡,但是上有政策下有對策。
政策執行終究是靠人,只要沒人執行,那所謂的聖旨,也不過是一張廢紙。
他們從蕭何等人的私德入手,同時也開始攻擊趙泗識人不明。
總之就是力求把算緡的執行人給踹下去。
誰都不想交錢……
至於搖旗吶喊的關內貴胄則是純粹的唇亡齒寒。
誰也說不準始皇帝會不會把風波止於遷移貴胄。
或者說等到以後始皇帝會不會再次重啟算緡告緡?畢竟算緡告緡已經寫進了秦律,什麼時候執行完全是一句話的事情。
鋪天蓋地的彈劾疊滿了始皇帝的案幾。
皇宮之中……
趙泗正在輔助始皇帝處理公務。
最近彈劾的公文太多了,始皇帝不可能一個一個看,趙泗的任務就是把彈劾的公文挑出來,把具體言事的公文呈給始皇帝。
始皇帝悠然自得的靠在躺椅之上,琥珀則在一旁一臉無奈的接受始皇帝的撫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