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那陰陽天府的府主聲音里聽不出一絲情緒的變化。
「那日比武,我一早便說了,天子體內的真元不對。」林雲淡淡說道,看向對方的目光中並無半分畏懼,開口徐徐說道:「當日我還曾懷疑,那位是否是真正的天子。」
「那又如何?」那府主冷笑起來,說道:「你這般惺惺作態,卻是想同我說明什麼?」
「萬法大會之時,縱然我登過天梯,靈武城中有幾分小名聲,到了西楚,一樣不過是個默默無聞之輩。」林雲緩緩說道,「我與天子,也不過幾面之緣,尚且談不上什麼恩怨,可是不錯?」
「有些道理。」那府主冷冷說道,「可這又能說明什麼?」
「我本來就沒有殺他的動機。」林雲緩緩說道,看著對方的目光中坦然一片,繼續說道:「更何況,我本是想要借著這個機會立足,又怎麼會先給自己樹敵?」
他一面看著對方的神情,一面說道,「更何況,這件事情,我們一直都懷疑背後有人搗鬼,我們幾個小輩能想到的事情,您作為一門之主,總不會猜不到吧?」
他一面說,一面窺視著府主的神情,可那人五官都籠罩在陰影之中,又哪裡看得清楚?
對方不說話,林雲自然也不再說話。他仔細看著對方,感應到對方身上傳出的絲絲寒意,便知道對方其實並沒有相信自己說的話,心頭先行涼了半截。
「既然你不信,」他儘量穩住自己的聲音,不露出更多破綻,沉聲說道:「那便罷了。」
「你的意思是,有人要在西楚城中掀起風浪,卻偏偏要用我兒子來做這筏子?」府主的聲音終於傳來,帶著幾分寒意。
「正是。」林雲更不推卻,低聲說道。
「你可知道,倘若你胡說八道……」府主聲音更高低沉了幾分,滿含威脅,冷聲說道:「你知道會是什麼樣的後果!」
林雲毫無懼色地向他看去,眼中一片澄明。
「我自然知道。」他淡淡說道,目光在對方身上一掃,心中便先行放下來了幾分。
「那你們,又發現了什麼?」府主低聲說道,目光依然在林雲身上掃過,看起來仿佛漫不經心,林雲卻知道,他現在這麼說,乃是對此事已經上心起來,當即抖擻精神,低聲說道:「那日出事的時候,晚輩就曾說過,這件事情……」
「不需要重複。」府主冷冷說道,「我不想聽你在這裡鼓唇弄舌。」
他擺足了架勢,林雲倒也看不出來他究竟是何用意,心中縱然有些焦急,卻更知道次事倘若是說不明白,往後的事情便要更難做幾分,當下也顧不得那許多,一口氣將自己現在知道的事情都說了出來。
「所以,我們猜測,這件事情背後必定有人推波助瀾,為的就是讓我們自相殘殺,他才好坐收漁翁之利,府主在西楚城中這麼多年,不會不明白,當我們內訌的時候,就是他們動手的時候。」
陰陽府主沉默了半晌,卻並沒有說什麼。
林雲覷著他的神情,雖看不出什麼,卻感覺到他身上那霜雪似的寒氣漸漸散去了幾分,登時心中也寬了一寬。
「所以,你是說,你不過是被人支出來,做了出頭鳥?」府主的聲音聽不出喜怒,林雲心中揣測片刻,才低聲道:「這樣說也不無道理。」
「你想要什麼?」又沉默片刻,府主突然說道,「你孤身一人闖入我天道門,必有所圖,總不至於,是為了來給我提醒的吧?」
林雲聽他如此說,心中頓時一喜,更不顧及,當即大聲道:「晚輩此來,乃是求藥,請府主借九轉聖蓮一用,救我師兄性命。」
「九轉聖蓮?」府主口中低聲念了一遍,冷笑道:「好大的膽子!我不要你性命,已是大大的恩澤,你竟然還敢要我門中聖物?」
「晚輩的師兄被極樂宗人所傷,非此物不能醫治。」林雲原就知道此事不容易,聽他這麼說,也不動怒,只低著頭陳述道,「故而儘管知道此事不易,卻還是要來碰碰運氣,向府主求一求這個人情。」
「我要是不給呢?」府主斜睨他一眼,冷冷道。
林雲沉吟了片刻,仿佛是下定了什麼決心,當即雙膝落地,道:「只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