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夷眸底掠過一絲冷意,繼而化做憐惜與憤怒,輕斥道:「這些人實在太過份,簡直是目無王法。」
曉月抹去不知什麼時候流落臉上的淚水,繼續回憶著那不堪的回憶,「我雖然出身小門小戶,但父親在世時,一直告訴我要自珍自愛,不可做出有辱家門的事情;雖然父親過世了,但他的囑咐,我一直都記著;所以無論他們怎麼逼我,我都不願就範;他們見打不服我,就開始變著法子折磨,不給吃飯,不給喝水,總之什麼法子都用了,我想逃的,可是他們看得太嚴,門口時時刻刻都守著人,始終沒有找到機會,後來……」
辛夷心思一動,接過話道:「後來你就假裝屈服,然後趁機逃了出來。」
曉月詫異地睜大了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睛,「小姐您是怎麼知道的,難道……您當時也在?」
辛夷笑道:「我昨兒個才到的京城,又怎麼可能會在。」
曉月想想也是,隨即又奇怪地道:「那您是怎麼知道的?」
「自是猜的。」在曉月不敢置信的目光中,辛夷解釋道:「按照你適才所言,他們看守這般嚴密,你不可能逃出來,唯一的可能就是假裝順服,令他們放鬆警惕,從而尋到機會。」
「小姐您可真厲害,就憑那麼幾句話便猜得准準的。」曉月一臉欽佩的說著,隨即又將話題帶回到了那個惡夢一般的青樓,「就像您說的那樣,我想逃卻沒有機會,想反抗又沒有能力,思來想去,決定假意裝作熬不住懲罰,無奈順服的模樣,甚至跟其他姑娘學侍候男人的本事,老鴇見我頗為聽話,就相信了,撤走了看守的人,就在前幾日,我趁他們還在睡覺,偷偷跑了出來,也不敢回家,怕被他們抓到,就一直在街上流浪,餓了討些東西吃,渴了就打井水喝。」說著說著,曉月不禁悲從中來,嗚嗚哭了起來,她雖然不是富貴人家出身,卻也是良家人,一直平平靜靜地過日子,結果這一兩個月間,接連遇事,先是父親病亡,之後又被賣身青樓,好不容易逃出來,卻有家歸不得,甚至為了躲避青樓的搜尋,把自己弄得污髒不堪,四處乞討度日,她能夠熬到現在,實屬不易。
辛夷嘆了口氣,取下腰間荷包塞到曉月手裡,「這裡還有些散碎銀子,你都拿著吧,離開京城去找個地方好生度日,等風頭過去了再回來不遲。」
曉月愣愣地看著手裡刺繡精巧的荷包,直至辛夷轉身離去,方才反應過來,急急忙忙追了上去。
辛夷聽到身後急促的腳步聲,疑惑地轉過頭來,卻見曉月「撲通」一聲跪在自己面前,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將她嚇了一跳,待回過神來,趕緊去攙扶,曉月雙膝卻跟生根了一般,任她如何使勁都扶不起來,只得蹙眉問道:「你這是做什麼?」
曉月咽了口唾沫,鼓起勇氣道:「我想跟在小姐身邊侍候。」
「跟著我?」辛夷詫異地重複著這句話,待看到曉月肯定地點頭後,她搖頭道:「你怕是誤會了,我並不會在京城待太久。」
曉月毫不猶豫地道:「我知道,小姐去哪裡我就去哪裡,左右這家暫時也回不去。」
辛夷沒想到曉月態度如此堅定,一時倒是不知道說什麼,正思索著要怎麼拒絕時,一直沒說過話的江行遠忽地道:「就讓她跟著吧。」
在辛夷驚訝的目光中,江行遠解釋道:「這次來得匆忙,忘了將府里的丫頭帶回來,以致你身邊沒人侍候,我正琢磨著要不要雇個丫頭,結果就遇到了曉月,她又有心跟著你,正是合適。」
辛夷暗自蹙眉,拒絕道:「我照顧得了自己,並不需要人侍候。」
「多個人照應,總是好些;再說了,你讓曉月拿著銀子出城,雖是好意,但這一路過去,不知會遇到什麼樣的事情,萬一銀子招了賊人的眼,豈非好心辦壞事;倒不若留在你身邊,不僅彼此有個照應,曉月也能夠過幾天安生日子。」
曉月在一旁不住點頭,待江行遠說完後,她又趕緊接過話道:「公子沒錯,我一個人實在不知出城後能去哪裡,也沒親戚可投靠,求小姐讓曉月跟在您身邊侍候。」她見辛夷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