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大取了手爐捧在冰涼的掌中,眸光幽幽地道:「可還記得進宮見聖上之前我與你說的那句話,你那會兒還問我是什麼意思來著,我說進了宮你就明白了。」
常喜順他的話回憶著進宮前二人的對話,倒是給想了起來,「先生說您需要得到的不是寬恕,而是用處。」
「不錯。」鼠大撫著手爐上精緻細膩的海棠花紋,垂目道:「寬恕這個東西最是做不得數,今兒個心情好給寬恕了,明兒個呢?後日呢?誰又敢保證?」
常喜一時無言,過了一會兒方才神情複雜地道:「不都說君無戲言嗎?」
鼠大苦笑一聲,嘆息道:「所謂君無戲言,不過是糊弄老百姓的話罷了,但凡是想要治一個人罪,多的是藉口;前朝的岳飛岳將軍是怎麼死的,你忘了嗎?」見常喜不言,他又繼續道:「無罪之人,尚且落得個這樣的下場,何況我欺瞞在先,單憑』寬恕』二字,根本不足以讓聖上留我性命。」
「屬下明白了。」常喜澀聲道:「屬下一直都知道聖上涼薄,卻不想涼薄至此,多年君臣之情,上賓之誼,竟然全是逢場做戲的客套。」
「現在明白,為時未晚矣。」鼠大淡然說著,看不出悲喜,隨後又繼續往下說,「一把火槍,足以讓聖上意識到我的重要,只要我足夠重要,他就不敢動我,連帶著也不敢動江家,現在明白了嗎?」
常喜將他的話細細咀嚼了幾遍,終於徹底明白了鼠大的打算,恍然之後又有幾分後怕,「原來先生打的是這個主意,難怪了,只是先生怎麼知道,火槍一定會讓皇上心動,萬一……」
「沒有萬一。」這四個字鼠大說得斬釘截鐵,沒有一絲遲疑與動搖,「這幾年大梁未與鄰國動干戈,但並不表示聖上真是一個安份守己之人,相反,他野心勃勃,否則怎麼會為了拉攏蒙古,連自己最心愛的女兒也嫁了過去。所謂的和平,不過是因為實力不足,而不得不為之的韜光養晦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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