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切發生的太快,眾人根本來不及阻止,江行遠離得最近,趕緊扶住被江行過拉得一陣踉蹌的江老夫人,怒聲道:「大哥,你怎麼可以對祖母動手?」
「我不動手,難道由著她來打我嗎?可笑!」江行過一臉譏諷地說著,沒有絲毫的歉意與內疚。
「你找死!」蛇六娘從來就不是一個好脾氣,之前看在江行遠的份上,放過江行遠,哪知道後者不僅絲毫沒有悔意,還變本加厲,好不容易壓下去的脾氣頓時竄了上來,細長鞭子猶如一條黑蛇,帶著尖銳的破空聲往江行過射去,後者反應倒是快,身子一側,堪堪在鞭子揮到之前避開,只是損了一些衣角,但這僅僅只是第一鞭,很快又有第二鞭第三鞭……
江行過本身並不識武功,不過那段時間跟著鼠大學一些射箭與閃躲的技巧,對付一般的地痞流氓可以,對付蛇六娘這樣的高手那就是笑話了……
沒一會兒功夫,江行過身上就挨了好幾鞭,蛇六娘怒極出手,這鞭子的力道自然不輕,每一鞭揮下都有衣衫裂開,露出皮肉上的殷紅鞭痕,其痛可想而知,但江行過也硬氣,竟是咬著牙一聲痛都不肯呼。
江行遠本想替他求情,但想到他剛才對待江老夫人的樣子,那聲求情就如梗在喉,咽不下吐不出,只能別過臉不看;至於江老夫人,寒著一張臉,一言不發地看著江行過挨打。
辛夷是除了江行遠之外,與江行過接觸最多的人,她本不打算管這件事,畢竟她是一個外人,而這是江家的家事,可看到江行過咬牙忍痛的模樣,到底還是不忍心,正要出言勸說,江老夫人先一步道:「停手!」
蛇六娘並不理會,直至江老夫人再次喝斥,方才不情不願地停下鞭子,忿忿不平地道:「他如此無情無義,老夫人又何必再憐惜他,這樣的人死了才好!」
江老夫人眼皮微微一跳,帶著一絲惱怒道:「讓你停手就停手,哪來這麼多話!」
見她發怒,蛇六娘雖然仍有不甘,但到底不敢再言語,收起鞭子退到一旁,雖然只是會兒功夫,但江行過也足足挨了十來鞭,手上,身上,背上,乃至臉上都有殷紅的鞭痕,看起來有些悽慘。
江老夫人揮開江行遠的攙扶,一步步走到滿臉滿臉都是恨意的江行遠面前,一字一字道:「既然你不肯說,那我就帶你去與柳青鸞對質,三頭六面,各自說個清楚明白!」
江老夫人素來是個雷厲風行的性子,不顧漫天風雪,帶著江行過與江行遠二人,還有兔四他們幾個,一齊乘上馬車往柳府行去;至於辛夷,在這件事情上,她不便也不合適過多摻與,便留在了客棧里。
站在客棧門口目送馬車緩緩離去的辛夷並不知道,她很快會遇到一個做夢也想不到的故人……
這一路上,馬車裡的氣氛異常壓抑,明明坐了好幾個人,卻沒有一個說話的,整個車廂都被外頭呼嘯大作的風雪充斥著。
約摸行駛了大半個時辰,馬車漸漸慢了下來,待得完全停下後,狗十一的聲音隔著車門傳進來,「老夫人,柳府到了。」
「好。」江老夫人應了一聲,扶著蛇六娘的手走下馬車,之後則是江行遠兄弟二人與兔四。
狗十一在江老夫人的示意下上前叩門,不一會兒朱紅大門在「吱呀」的聲音開了一條門縫,裹著棉襖的門房頂著被寒風吹得發紅的鼻頭從裡面探出頭來,打量著面生的狗十一道:「什麼人,何事叩我柳府的門?」
狗十一沒有說話,而是退開一步,門房正在疑惑間,一位拄著龍頭拐杖滿頭銀髮的老太太出現在視線中,「江家特來拜會柳老爺。」
門房心裡咯噔一下,將門開大了一些,一邊打量著站在門外的幾人一邊試探道:「岳陽江家?」
「不錯。」江老夫人頷首,其實就算她不回答,門房心裡也有了答案,因為他在人群之中看到了江行過,後者不久之前才剛送自家小姐回來,還去裡頭喝了杯茶坐了一會兒,自是認得清楚;不過……這位江大公子的情況看起來不太對啊,衣裳破了好幾個口子,手背乃至脖子上都有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