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行過氣極地道:「娘你是不是糊塗了,是她打你在先,還要我道歉?」
「一事歸一事,你胡亂闖進來,就是不對。」面對洪氏的言語,江行過氣得話都說不出了,好一會兒方才憋出一句硬梆梆的話,「不可能。」
「連娘的話也不聽了嗎?」
「其他事情可以聽,但這一次,不可能!」江行過雖說性子略微有些乖張,但對洪氏一向孝順,此刻會說出這樣的話,顯然是氣極了。
「你若不聽話,往後就別叫我娘。」洪氏咬牙逼自己說出狠厲的話,她又何嘗不知道他是心疼自己,但這樣的賭氣對峙只會讓事情越來越糟糕。
江行過又是震驚又是難過,痛聲道:「娘,她從來就不怠見你,就算我認錯,我賠罪,我跪在地上磕頭,她對我們母子都不會有一絲一毫的好臉色;你又何必總做這些徒勞無功的話,二十年了,難道還不夠讓你認清楚現實嗎?」
洪氏眼底掠過痛苦之色,啞聲道:「你不用說這些,總之照娘的話去做。」
」不可能。」江行過搖頭,一字一字道:「無論你認不認我,我都是你兒子,這是無可改變的事情,所以我不會認錯,因為我根本就沒有錯,反而要好好問問她,憑什麼打你!」他豁然抬手,所指之人正是面色陰沉的江老夫人。
「不許無禮!」跟著進來的江懷德一把拉下他的手,隨後朝江老夫人道:「行過不懂事,母親息怒。」說罷,他話鋒一轉,道:「不過也難怪行過如此激動,究竟洪氏做錯了什麼,惹得母親這般大發雷霆?」
趙嬤嬤得了江老夫人的示意,將事情大致講述了一遍,包括兩邊不一致的答案,江懷德越聽越是心驚,待到後面已是出了一身冷汗,急切地問道:「行遠如何,可有性命之憂?」
「你還記得有行遠這個兒子嗎,我還以為你眼中就只有這個孽障!」江老夫人尖刻地說著,絲毫沒有因為洪氏母子在場,而留任何情面,別說江行過受不住,就連季近道這個不相干的人聽著都有些刺耳。
「母親!」江懷德加重了語氣,「你是清楚兒子的,行遠也好,行過也罷,素來一視同仁;反倒是母親,一直厚此薄彼,對行過極為不公平。」
江老夫人面色一變,沒想到一向溫和孝順的江懷德會當著那麼多人的面說這樣的話,「你這是在指責我?」
「兒子不敢,只是希望母親在處置事情的時候,能夠公正一些,莫要被偏見蒙蔽了您的雙眼。」
江老夫人冷冷盯著他,片刻,緩緩道:「那你倒是說說,怎麼一個蒙蔽法?」
「洪氏入府近二十年,一直以來,都溫良恭順,克盡己守;縱是母親待她多有不公之處,也從來沒有一句怨言,依舊早晚請安,熱了往您這裡送冰,冷了往您這裡送銀炭,未有半點怠慢。」
「這一切都不過是假像,用來迷惑你罷了。」說著,江老夫人又譏聲道:「瞧瞧,你現在不就被她迷昏了頭嗎?」
江懷德也不辯解,只道:「那請問母親,秀容為何不在行遠年幼之時動手,而是要拖到現在。」
「行遠年幼時,一直被我養在望星樓,直至十歲方才獨自居住,她自是尋不到機傳會。「江老夫人話音未落,江懷德又道:「那十歲之後呢,整整十年,為何依舊沒有動手?」
江老夫人被他問得一時語塞,有些惱羞成怒地道:「這話你該去問她才是,怎麼一個勁問我,仿佛我才是那個犯人一樣?」
江懷德嘆了口氣,「母親愛護行遠之心,兒子感同身受,但不能僅憑片面之詞,就指責秀容為兇手,這樣的做法,兒子實在不能苟同。」
「好一個感同身受!」江老夫人豁然起身,一步步走到他面前,直至離著只有一步之遙的時候方才停下,一字一頓地道:「你若感同身受,就不會與這樣的女子有牽扯,令月兒鬱鬱而終;令行遠未諳世事便失去了母親;更令行遠日日夜夜對著一個間接害死他母親的兇手以及兇手的兒子!」
這件事一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