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丫頭,我怎麼會不認你呢,只是……」只是什麼,傅平沒有說下去,他撫過傅英簪在鬢邊的小白花,啞聲道:「你幫我給父親上柱香,就說……不孝子沒臉見他!」
「二哥!」傅英緊緊拉住準備離去的傅平,泣聲道:「你心裡明明還有這個家,還有父親,為什麼就是不肯進去給他上柱香?你可知父親生前一直惦記著你,尤其是生病的時候,迷糊之時,經常會喚起你的名字;我原本想著,這次回來,無論如何都要拉你來見父親,可是……」說到這裡,傅英已是泣不成聲,好一會兒才勉強止住哭聲,悲鳴道:「父親不在了,今日之後,我們再也看不到他了,你明白嗎?」
傅英所說的每一個字,都如一把錘子一般,狠狠敲在傅平的胸口,痛、悲、澀、苦、酸,萬般滋味皆在心頭……
「二哥,就當我求你,進去見父親最後一面,給他上柱香,讓他不要在走奈何橋時還要帶著遺憾,好嗎?」傅英遲遲不見傅平答應,竟是屈膝想要跪下,傅平連忙拉住她,「你這是做什麼,快起來,我……我答應你。」
在說出這四個字時,傅平心裡竟是痛快更多一些,原來……他也是很想進去的,只是自覺無顏,才一直徘徊於門前。
看到橫於靈堂正中的棺槨,傅平眼圈驀地一紅,一直強忍著的淚一下子浮現於眼眶之中,幾欲落下,被他強行忍住。
他接過傅英遞來的香,屈膝跪在靈前,哽咽道:「不孝子傅平,來給父親送行了,兒子對不起父親……對不起……」
旁邊一個來弔唁的人認出了傅平,疑惑地道:「這不是江家長公子身邊的侍從嗎?怎麼又成了傅老爺的兒子,好生奇怪。」
「是啊,傅老爺不是就一個兒子嘛?」
「你們不知道吧,這傅家啊,原本有三位公子,一位是眼前的小公子,另一位是原配夫人所生的嫡長公子,自幼聰敏,過目不忘,可惜福薄,沒滿十八歲就走了。」
「你這說了半天,還是沒說這傅平的身份;快講,莫要賣關子。」
「這傅平啊,是傅老爺與原配夫人收養的義子,五歲便養在膝下,感情頗為深厚,直至傅夫人母子先後過世,他不知為何與傅老爺起了嫌隙,經常吵架,之後更是離開傅家,整整五年,沒再進過傅家。」
「不不不,我聽說有回來過一次,是這傅家小姐親自去請的,說是傅老爺生了重病,結果只是風寒,之後這關係就更僵了,別說登門,連路過傅府也不願,形同陌路。」
「原來是這樣,不說還真不知道;五年不見,這傅二公子心腸倒是硬得很。」
「誰說不是呢,就算一條狗養十年也有感情了,他可倒好,說走就走,真叫人心寒哦。」
旁人的竊竊私語不斷鑽入傅平耳中,他卻恍若未聞,只是跪在靈前一遍遍地說著「說不起」三個字,然而再多的「對不起」也撫不平他心中的內疚與自責。
傅英早就來找過他,說父親臥病在床,身體一日不如一日,他只以為是傅英又想騙自己回去,根本不相信,結果……竟真的陰陽兩隔。
傅英含淚扶起他,哽咽道:「二哥莫要再自責,父親在天有靈,看到你來送行,一定會很欣慰的。」
她的勸慰並不能令傅平釋懷,他望著黑色的靈牌,啞聲道:「父親這輩子做得最錯的事情,就是收養了我這個不孝子,我……對不起他老人家的養育之恩。」
「不是的。」傅英急急搖頭,「父親一直很驕傲有二哥你這個兒子,經常教導越哥兒要像你一樣堅韌勇敢,縱是離開家族的庇護也能夠好好活著;還給越哥兒請了文武兩位是師父,說將來無論越哥兒想從文從武還是從商,都由著他選擇,絕不干涉。」
「嗯!」傅凌越從齊氏身邊站起來,用力點頭證明傅英所言非虛,「父親還說,他從前太過專制,從而犯了大錯,害了兩個兒子,這是他一生最大的痛;同樣的錯,他絕不可以再犯。」
聽到這裡,傅平已是泣不成聲,若他不是那倔強,相信幾日
第112章 五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