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行遠略一思索,「明日一早,把他送去府衙,將這裡發生的事情,悉數告訴趙知府。」
聽到這話,狗十一頓時一愣,待回過神來,疑惑地道:「長公子之前不是說府衙管不了這件事嗎?怎麼又送到府衙去了?」
「因為要敲山震虎。」說話的是辛夷,她正努力支起身子,靠在床頭;江行遠見狀,連忙道:「起來做什麼,快些躺好,小心又頭疼。」
「這會兒好了許多,不礙事。」見她堅持,江行遠只得取了一個彈花軟枕塞在她後面,讓她能夠靠得舒服一些。
狗十一將辛夷適才說得那幾個字翻來覆去念了幾遍,始終還是想不明白,撓頭道:「敲山震虎這四個字的意思我懂,可和這件事有什麼關係?敲得哪座山,震得又是哪只虎?」
「敲留雁樓這座山,震幕後買兇那隻虎。」辛夷一字一字說著,蒼白如紙的臉頰映著橘紅的燭火,仿佛有了一絲血色。
「我怎麼越聽越糊塗。」狗十一茫然搖頭,「我只知無論什麼事情,一旦被官府摻和進來,便會平添許多規矩,這也不行,那也不能做,憋屈得很。」
聽到這話,江行遠哂然一笑,「那不是很好嗎?」
「這怎麼會好,長公子莫不是忙糊……」狗十一本想說江行遠莫不是忙糊塗了,話到嘴邊又覺得不妥,趕緊將後面那個字給咽了下去。
江行遠又怎會不明白,笑道:「最近確實忙了一些,但還不至於糊塗,十一叔大可放心。」
不等狗十一言語,他又道:「十一叔不妨想想,留雁樓的殺手行走在外,最漠視的是什麼?」
「這個……」狗十一仔細想了想,試探道:「人命?」
「是規矩。」江行遠沒有賣關子,直接給出了答案,「在他們眼中,沒有律法與規矩的存在,生殺予奪皆在一念之間;在他們看來,留雁樓的命令高於一切,當然也高於王法例律。」
狗十一摸著碩大的鼻子,深以為然地道:「這倒是,在他們眼裡律法就如糞土一般,隨意踐踏;偏偏這些人又神出鬼沒,武功高強,官府拿他們毫無辦法。」說到此處,他忽地想到了什麼,滿面詫異地盯著江行遠,「長公子莫不是想藉助岳陽府衙力量來對付他們吧?」
不等江行遠回答,他已是連連搖頭,「這不可能,不可能。」
江行遠也不急著言語,問道:「十一叔為何這麼說?」
「我雖不是長年住在岳陽城,卻也聽說了你們這位知府的性子,得過且過,還膽小如鼠,外面風颳得大一點都不敢出門;外面的人都叫他『千年烏龜』。」說到這裡,狗十一忍不住譏笑一聲,「這可不是誇他長命,而是諷刺他一直把腦袋縮在龜殼裡不肯露出來。」
聽著狗十一滔滔不絕的吐糟,江行遠莞爾一笑,「趙知府確實膽小了一些,但十一叔莫要忘了,他代表著岳陽城最高的權威,甚至代表著王法。」
「那又如何?」狗十一不以為然地問著。
辛夷代答道:「以前他們雖不將王法瞧在眼中,但也沒有大肆宣之於眾,所以朝廷在幾次失敗之後,也就一直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畢竟這樣的江湖組織並不止留雁樓一個,且個個神出鬼沒,想要將他們徹底剷除,代價太大;可若是留雁樓派人劫獄,那就是公然對抗王法了。」
「說白了,趙知府是膽大還是膽小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坐在知府這個位置上,他代表著朝廷。」一口氣說了許多,辛夷有些疲憊,緩了口氣方才續道:「單憑江家的勢力,難以壓制留雁樓,在這種情況下,最好的辦法就是藉助朝廷的力量。」
聽到這裡,狗十一總算明白了幾分,一邊整理著思緒一邊道:「也就是說……留雁樓背後那個人藉助江湖勢力對付我們,而我們則藉助朝廷之力對付他?」
「對。」
狗十一遲疑地道:「雖然還沒撬開那名殺手的嘴,但從他衣上繡的標誌以及用的暗器可以確定,只是一個銀雁級別的殺手,留雁樓怕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