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的話,我事事要為大局考慮,要忍氣吞氣與這些人為伍周旋,也挺為難我的。而我同時要專注於修煉以及煉器法陣、法器,也沒有太多的時間處理世俗事務,這些年其實都是掛了一個虛名,」陳尋說道,「三千萬人之安危,繫於我一人之身,這些年實際也壓得我喘不過氣來。千劍宗、蒙山宗都遷入塗山,我自然要將這麼重的責任推給紀宗主、谷師叔你們了。我相信,紀宗主、谷師叔都是能以天下蒼生為念的人……」
赤松子、紀烈、胡太炎都是一意求道之人,對世俗權勢不會戀棧不舍,若非西北域蒙受大難,他們這次都不會入世;見陳尋也銳意修煉、追求更高的修為境界,也能理解他畏懼俗務纏身的心情。
「東澤無德無能,怎麼能擔此重任?」紀烈說道,心想既然陳尋要將滄瀾侯之位禪讓他人,蘇氏宗主蘇守思,以及烏蟒後人宗崖都在天柱峰,甚至趙承恩都要比他的獨子紀東澤,更適合坐這個位子,跟陳尋說道,「你一定要偷懶,我看承恩更適合將這個擔子接過去。」
「神宵浩然道秉承浩然天道,可佐王侯守護蒼生,但不為王侯,紀宗主,你可不要破我的道心。」趙承恩笑道。
陳尋原先是屬意趙承恩繼任滄瀾侯,但趙承恩一番「可為將相、不為王侯」的浩然天道之論,把他說糊塗了。
除了趙承恩外,他此時也只能將紀東澤拎出來,擔任這個苦差事。
而要在當前的形勢下,他們想要召集西北域的散修,參加塗山守御,也只有紀烈有這個聲望。
赤松子悟道時,窺及天機,說他的機緣不在神宵浩然宗。
他煉化玄元聖血,想要突破元丹境的瓶頸,待這邊形勢稍稍穩定下來,他就要想辦法離開雲洲,這倒與赤松子所窺的天機暗合。
他沒有辦法在這裡,率領滄瀾眾人數百年如一日的堅守御魔。
這個擔子必然要交出去。
晚交不如早交。
陳尋說道:「我們四家都支持東澤,東澤就有這個資格。谷師叔,你覺得呢?」
谷問天點點頭,說道:「陳尋將滄瀾侯之位禪讓給東澤,我也覺得東澤合適。」
他知道陳尋能在如此關鍵時刻,捨棄滄瀾侯的權位,禪讓給紀烈的獨子獨東澤,不僅有他的超然氣度,亦有他成熟的考慮。
梧山崛起再迅速,陳尋再有修煉的天賦,也絕無要能在百年內形成與元武侯府對抗的勢力。
但他們四宗擰合在一起,形勢就完全不一樣了,至少能與元武侯府分庭抗禮。
但四宗是以梧山為核心進行擰合,還是以千劍宗為核心擰合,他們是無所謂,但下面的弟子,以及其他有心想加入四宗的西北域散修,心態則是不一樣的。
紀烈元丹境已經圓滿,就差十數二十年的火候,就能正式步入法相境。
而他此時就算沒有晉入法相境,以一柄大逍遙劍,戰力之強,都未必不在赤松子、蒼牙子等人之下。
紀烈此時才一百五十歲都不到,諸宗都視他為西北域千年來最有希望晉入天人境的一人。
就憑藉這樣的聲望,紀烈在西北域就能一呼百應,與元武侯姜矍分庭抗禮。
照雲洲千萬年來約定俗成的規矩,陳尋他若無意世俗權柄,那滄瀾的世俗權柄,就理應由四宗第一人紀烈的子嗣繼承。
故而四宗推紀烈之子紀東澤接替陳尋繼任滄瀾侯,四宗的弟子都會心服口服,更有利於將四宗的力量擰合到一起。
此外,紀東澤在修煉上天資有限,但恰恰修煉天資有限,之後百年他更能將所的精力都用在世俗事務上。
三千萬蠻荒族人,要從梧山南麓遷往塗山西北麓定居,支撐四宗防線上人與物資的巨量消耗;必然要有一人,能得到四宗的共同認可,還要徹底犧牲個人的修行,才有精力處理如此繁雜的世俗事務。
陳尋的威望主要集中在蠻荒族人之中,但蠻荒族人里卻又缺乏修為高深、戰力強悍的修士。
未來西北域的局勢真要像他們所預測那般,潰敗之勢一發不可收拾,西北域不知道會有多少宗門會遭遇亡宗滅門之禍,到時候也只有紀烈有威望,能讓西北域諸宗流離失所的修士,聚集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