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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候,巫公宗圖換了一身灰白的粗麻衣衫,與寨中幾名老人,從石殿裡走出來登上祭台……
隨後,有十數族人將一盆盆鮮血淋漓的肉塊,用大陶罐裝著抬上火壇,倒到銅鼎中。
陳尋也不清楚這是不是狡獸被肢解之後的肉跟筋骨。
換了一身粗麻衣衫的巫公宗圖,拿著那黢黑的骨杖,站在祭台前整理過衣冠,目光炯炯有神的掃過漸聚到廣場上的烏蟒族人,啞著嗓子高聲呼喝:「魂祭先蠻!」
巫公宗圖舉步登上祭壇,南獠領著一隊蠻武,或牽、或扛、或擒,帶著各種各樣的野獸猛禽,從人群外走過來。
陳尋還沒有見識過魂祭獸筵的情形,平時也沒有跟他說這種事,但見這些野獸猛禽,有山豬、有青狼、有山狸、有豹獾、有虎雀、有山鷹、有赤頂鸛,南獠還親自將一頭四肢叫繩索綁得結結實實的蠻牛扛在肩上……
陳尋心裡想,不會宰殺後都要放到銅鼎里一起煮吧?
銅鼎雖然巨大,但放入巨蟒骨骸,放入狡獸肉塊,又放入無數的靈藥異草,哪裡還有多餘的地方,將這些多的野獸猛禽都放進去熬煮?
這些野獸猛禽,體形有大有小,但光一頭蠻牛就有三四千斤重。
蠻牛是種相對溫順的荒獸,但不意味著力大無窮的蠻牛就會任人宰害,只是四蹄拿繩索綁著,又叫南獠一手摁住碩大無朋的頭顱,只能淒涼而無助的嘶吼。陳尋正猜測南獠他們會怎麼處置這些野獸猛禽時,就見南獠領著諸蠻武,繞著祭壇,將肩背上的野獸猛禽放下來,圍出一個巨大的祭祀獸圈。
這時候天完全黑了起來,就見登上祭壇的巫公宗圖吞下一把烏蟒丹,揮舞手裡無比漆黑的骨杖,大聲吟唱起來。
火壇下有烏蟒族人舉起火把,點燃浸了動物油脂的火壇,「噼哩啪啦」,在滾滾升騰的黑煙里,火光漸漸旺盛。
宗崖、宗凌等少年,以及年歲更小的孩童,這時候都從人群中走出來,袒胸露乳的走到祭壇與祭祀獸圈之間的空地。
宗崖招手讓陳尋也過來,陳尋疑惑了一下,抬頭見阿公宗圖也肯定的沖他點點頭,才舉走從人群里走出來,站到獸圈之內。
巫公宗圖站在火壇之上,叫火光映照的枯皮老臉,這時候也放出瑩瑩光澤。
隨著吟唱,天地間有著神秘的力量在向他聚攏,隨後宗桑與三名族中蠻武手擎一桿巨木走上祭壇,一幅獸皮蠻像懸在起來,在火光的映照下,仿佛烏蟒戰旗。
獸皮蠻像的一角叫火燒殘,缺了一角,還留下燒灼焦痕。
在火光的映照下,獸皮殘像當中是一個赤裸上身、腰裹獸皮的先蠻武神,正踏足將手裡所擎巨矛刺出,那一瞬間凝聚的力量之感,似要將天刺破……
要是青木道人在帛書所撈摹的大鵬拳譜可以說是畫技精湛,眼前這幅戰旗巨像可以說已經是入道了。
巨像蠻武在眼前,簡直就像是要活過來,陳尋在抬頭看去的一瞬間,就感覺到畫像中那先蠻武神所持巨矛,所凝聚的是能將天刺破的勢!
這就是阿公宗圖所說、烏蟒傳承千年的九幽蠻魂殘像?!
陳尋的神魂識海倏然打開,只見一樽毫光四溢的虛影懸立波濤洶湧的識海之上。
觀想具相,實是在神魂識海之上用心念刻畫天地道法。
陳尋暗感從先蠻殘像感應到那幾乎能將天刺破的勢,或許就是烏蟒蠻武傳承的最強之道。
他在神魂識海之上還只能觀想一道虛影,想來是他血氣此時的精純程度,還遠不足以將逆天一刺的玄奧之道演譯出來,還遠不足具相完整的九幽蠻魂。
陳尋下意識舉手踏步,正要進入那身與意合的入微境界,耳畔卻傳來雷霆般的一聲震響。
「咄!」
陳尋耳膜巨痛,陡然驚醒過來,就見阿公宗圖端了一隻陶碗站在他的眼前,正一臉關切的看著他。
阿公宗圖特地吩咐過他,不要在宗桑、南獠等人面前露出異狀,陳尋沒想到,在看到蠻像後,會不由自主的進入觀想具相的境界。
只是他能輕易的將大鵬秘拳第一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