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青影微微一怔,沒想到許寒煙匆匆趕到她的青蓮峰來,帶來的竟是這個消息,靜如止水的道心,此時也盪起一層漣漪,愣怔片晌,都不知道要說什麼才好。
「青影師姐,你快想想辦法,一定阻攔此事。」許寒煙急得都快要哭出來。
蘇青影此時腦海里閃過發生在太元秘境的那一幕幕情形,蕩漾漣漪的心湖平復下來,說道:
「現在諸宗弟子,大多數都認定在太元秘境時,若非陳尋阻攔,就能有千餘人獵得仙胎玉人,極大提升修為後,也就不會發生後續的滔天魔劫——我眼下還要在這青蓮殿裡閉門思過數年,很多事情也是無能為力啊。」
「你怎麼跟我爹說得一模一樣,」許寒煙氣鼓鼓的說道,「難道諸宗真君巨頭、仙人無數,都是貪婪之輩?」
聽許寒煙的口氣,一定是求過魏帝受阻後,才急沖沖跑到青蓮峰來,蘇青影微微一笑,問寒煙道:「絕大多數弟子修行是為什麼?」
「……」許寒煙微微一怔,但接著又忍不住的抱怨起來,「修行求長生,但一個個都修成自私貪婪之輩,那修行還能有什麼意思?」
「修行求長生,本就是逆天貪婪。就連梵天境仙人,大多數人都是時時經受心魔之劫的煎熬,何況我等修為低微的弟子?」蘇青影輕嘆一口氣,又說道,「你也不要太過擔心此事,我想陳尋應是有些把握的……」
「陳尋他能有什麼把握?」許寒煙焦急道,「陳尋要與比徐至龍生死決戰,我還能求我爹將荒天戟借給他——陳尋救我一命,我想我的性命,總歸值得我爹將荒天戟借出去一次,但現在陳尋說要空手接徐至龍五掌,法相境修士,不藉助極品道器,哪裡有可能接住涅槃第二境真君巨頭的五掌轟殺?」
「陳尋斬破徐昭容形骸之前,你覺得有一絲可能嗎?」蘇青影笑盈盈問道,她這麼問出口來,心裡倒更有底細了,「陳尋九拳打爆一頭魔帥前,你覺得有一絲可能嗎?」
「……」許寒煙微微一怔,心想或許是自己關心則亂,但又完全想不明白陳尋何以有自信空手接住徐至龍五掌,問蘇青影,「待陳尋在雪龍山約戰徐至龍之時,青影師姐去不去觀戰?」
「這趟想必去看熱鬧的宗門弟子、散修不少,我十年閉門思過期滿,正好出山門走走。」
「那我拉我爹一起過去。」許寒煙歪著脖子說道。
蘇青影微微一笑,說道:「魏帝即使不在宗門閉關修行,也會在大魏帝朝處理政事,哪裡能抽出時間跑雪龍山上?」
「我爹要是不去,徐氏父子、兄妹仗勢欺人怎行?」許寒煙想想還是不放心,心想要有怎麼的辦法,才能讓她爹一起趕往雪龍山,到時候就算陳尋不敵徐至龍,由她爹出手,助陳尋轉世應該沒有什麼問題……
蘇青影說道:「徐崢應該不會出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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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道宗驚神峰之巔,千里冰封、萬里雪飄。
擒龍子徐斌自回宗門後,盤膝坐在驚神峰之巔,已經有十年時光。
這也是他從太元秘境歸來的第十個年頭,他仿佛與這驚神峰融為一體,身上的積雪也早就與驚神峰的冰川融為一體。
偶有一隻靈禽飛經驚神峰巔,落足歇息,驀然看到冰層下徐斌的眉眼,嚇得豎羽而逃。
然而徐斌心與天地同寂,靈禽的氣息沒有超過警惕線,他就不會醒來。
朗朗青空,兩道流影由遠掠近,站上驚神峰之巔。
擒龍子徐斌睜開眼睛,震裂覆蓋頭頂的數丈厚堅冰,飛出來朝來人行禮道:「徐斌拜見師尊……」
來人頭戴八封金冠,身形頎長,看擒龍子在驚魂峰閉關修煉十年,修為果有精進,頗為滿意的點點頭,問他道:
「你心裡可怨掌教真君奪去你第一真傳的頭銜?」
「天道宗數百弟子,因徐斌無能,喪命太元秘境,就算掌教真君不責罰徐斌,徐斌也無臉再領袖諸弟子,心裡怎麼可能會有怨言?」徐斌說道。
「那你心魔可曾破掉?」來人又問道。
「未曾,」擒龍子徐斌看了師尊身後的趙醒龍一眼,老老老實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