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德斯如此喜歡音樂的原因,因為在音樂的世界裡,他可以將自己內心所有的情緒都發泄出來。
最近,彼得-埃爾南德斯瘋狂地喜歡「頂級(the.a.team)」這首歌,他很喜歡埃文-貝爾在雀躍音符之間不經意泄露出來的脆弱,那種被深深隱藏在旋律和歌詞間的情緒,就好像是埃文-貝爾內心深處的秘密一般,只有真正聽得懂他音樂的人才能捕捉到。彼得-埃爾南德斯知道,埃文-貝爾為什麼如此渴望知音,因為這種通過音樂互相交流的方式,真的太美妙了,就好像在光天化日之下分享了只屬於兩個人的秘密——也許這兩個人甚至是素未蒙面的陌生人。
彼得-埃爾南德斯的左手拿著三明治,右手在膝蓋上輕輕敲打著「頂級」的節奏,在紐約那略顯灰暗的眼光下輕聲哼唱著那一句「這個世界天寒地凍,天使也無法飛翔。」嘴角的笑容不由自主就勾勒起來,埃文-貝爾的音樂總是有著無窮的魔力。
忽的,彼得-埃爾南德斯的褲子口袋裡就傳來一陣震動,震得口袋裡的硬幣在微微顫抖著,那微微的冰涼透過口袋的里襯傳遞到大腿上。他連忙將三明治塞進了嘴巴里,然後將手機從口袋裡拿了出來。
顯示屏上是一個陌生號碼,彼得-埃爾南德斯微微皺了皺眉頭,他在紐約可沒有認識什麼朋友,知道他手機號碼的人更是屈指可數。雖然腦袋裡一片問號,但他還是把手機放到了耳朵旁邊。
不等彼得-埃爾南德斯開口,對面就傳來一個聲音,「你好,這裡是埃文-貝爾。請問那裡是布魯諾嗎?」
彼得-埃爾南德斯愣在了原地,傻乎乎地沒有開口。對面的聲音又再次傳來,「嗨?請問那裡是布魯諾嗎?」
「是,是的。」彼得-埃爾南德斯慌張地說到,聲音一陣忙亂,嘴裡的三明治直接掉到了褲子上,裡面的番茄和奶酪弄得他褲襠一片狼藉。他低頭看了看,忙不迭地站了起來,還剩餘一半的三明治掉到了地面上。彼得-埃爾南德斯頓時發現自己闖禍了,彎腰撿起三明治,扔到了長椅不遠處的垃圾桶里,嘴巴里還不斷在嘟囔著,「先生,是的,我是布魯諾,我是彼得-埃爾南德斯。該死的……這裡為什麼沒有紙巾……先生,真的很抱歉,我沒有想到你……你會如此快給我來電。」
彼得-埃爾南德斯將地面上的殘渣扔進了垃圾桶里,褲子上的狼藉也顧不上了,站在長椅旁,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只能低頭緊張地對著手機說到。
電話另一端的聲音傳來了低低的笑聲,「我明天有事就要離開紐約。我不希望錯過一位出色的創作人。我聽了你的cd,覺得你的創作雖然還是有些稚嫩,但很有潛力。」這話讓彼得-埃爾南德斯張大了嘴巴,愣在原地,卻是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不知道你下午是否有時間,可以過來王子街十號一趟,我們可以當面談一談。當然,我知道時間比較緊迫,如果……」
「不不,先生,不,我有時間,我下午有時間。」彼得-埃爾南德斯慌忙打斷了埃文-貝爾的聲音,唯恐自己說慢了,這個機會就不翼而飛了。「請問我到王子街十號就可以了嗎?我現在就可以過去。」
「哦,那再好不過了。如果你趕過來的速度快一點,還能趕上我們的午餐。」電話里埃文-貝爾的聲音很和善,僅僅是依靠聲音就可以在腦海里描繪出埃文-貝爾那帶著微笑的面容。
「謝謝。先生。謝謝。」彼得-埃爾南德斯腦袋一片空白,他甚至不知道應該說什麼好,只是不斷地表示感謝,就像機器人一般。直到電話里傳來「那麼,一會見」的聲音,「嘟嘟」的忙音提醒著彼得-埃爾南德斯對方已經掛電話了,但他還是保持著原本的姿勢,握著手機傻站在原地。
過了一會,這個好像被施了定身咒的年輕小伙才再次活動了起來,他站在原地又蹦又跳,雙手緊握成拳,大聲吼到,「我做到了!我做到了!」然後,就像一個孩子一般,一路小跑著往前沖了出去,碰到一個路人,就睜大眼睛,滿臉喜悅地對別人喊道,「我做到了!」
格林威治村對於這種景象可一點都不稀奇,路人們甚至還會鼓掌表示鼓勵,大聲喊道,「好樣的,小伙。」
那一塊塊板磚拼湊成的街道上,就可以看到一個黑黑瘦瘦的小男孩,像中了彩票大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