壞的方面來說,這喚醒了顧洛北心中關於上一輩子的黑暗記憶。
「我們這個世界從來不會因為任何人而改變,多數人只能改變自己,從而適應世界。」理察-凱利聲音也不由低落了下來,這也是他寫這個劇本的初衷,東尼-達克是一個角色,其實也是他內心的一小部分,「東尼從來都不是『多數人』,但他卻做出了『多數人』所不敢做的選擇。」
犧牲自己拯救世界,還是默默無聞的情況下,聽起來很偉大,可捫心自問、設身處地想想的時候,多數人卻沒有辦法下這個決心。顧洛北自認他沒有如此偉大的勇氣。
「呵呵,但我覺得,這對於東尼也是一個好的結局。」顧洛北的聲音輕鬆了一些,帶著一些解脫,「東尼一直和這個世界不和,但至少,他現在離開了這個既陌生又瘋狂的世界。是吧?這個瘋狂的世界……」
「瘋狂的世界!」理察-凱利提高了聲音說到,長長地脫了一個尾音。「死亡幻覺」的故事基調還是很黑暗沉重的,總是讓人有長嘆的想法。「也許,這個詞就是對這個故事最好的註解了吧,瘋狂的世界。」
顧洛北不由笑了起來,意味深長。這個世界的確很瘋狂,不然他也不會重生出現在這裡,擁有第二次人生了。
「貝爾,我正在為電影的主題曲擔憂呢,你之前不是有參加過鷹岩音樂節嘛,有什麼好推薦嗎?」理察-凱利忽的轉移了話題,其實也不算忽然,還是和電影有關的話題,只是換了方向罷了。
「就『瘋狂的世界(mad.world)』吧。」就算理察-凱利不提,顧洛北也打算推薦來著,「英國樂隊恐懼眼淚(tears.for.fears)在1982年就有一首單曲叫做『瘋狂的世界』,歌詞和電影再符合不過了。」這幾天,顧洛北一直沉寂在東尼-達克的世界裡,聽恐懼眼淚的這首歌十分有感覺,覺得就是為電影量身定做的。
理察-凱利臉上立刻露出了喜悅的表情,可還沒有等表情完全綻放開來,顧洛北一盆冷水就澆了下來,「可是這首歌是學院搖滾風格,節奏很歡快的,是用一種反方式發泄對瘋狂世界的憤怒。」
理察-凱利臉上的喜悅頓時凝固,塌了下來,「我需要的是憂傷哀切的旋律,你也知道,東尼的結局是犧牲了,這也是送給他的讚歌,也是對這個世界的一種控訴。」
顧洛北想了想,的確是如此,「瘋狂的世界」原曲更適合搖滾樂隊現場演唱,放到「死亡幻覺」里和電影基調是符合的,但如果作為主題曲,那種流在東尼-達克骨髓里的叛逆、放蕩不羈和詭異,反襯出來的哀傷,卻是不合適的。
「要不,我替你改編試試看?」顧洛北隨口說出了自己的建議,這些年來,他也早就習慣了自己作詞作曲,即使到現在也就「最後」和「海闊天空」兩首歌拿得出手,但堅持不懈的練習,還是讓顧洛北在音樂創作上逐漸找到了靈感。
「你?」這是理察-凱利的第一反應,「我只知道你在百老匯舞台上光芒四射,卻不知道你還會創作音樂?」
「小看人了不是,我去鷹岩音樂節可不是去參觀的,是作為樂隊受到邀請的。」顧洛北的話再次讓理察-凱利感到了吃驚。「這樣吧,我試試看,行你就用,不行你再找其他人。」
被顧洛北如此一說,理察-凱利反而有興趣了,不知道顧洛北改編出來的會是什麼樣子,「那我就拭目以待咯。」
顧洛北沒有讓理察-凱利等太久,畢竟距離電影殺青也就不過一個星期時間而已。那個晚上過後兩天,顧洛北就把自己的改編版本交給了理察-凱利。
在改編之前,顧洛北從繁忙的拍攝日程中抽出時間仔細查了查這首歌原創作者恐懼眼淚的創作資料,這首「瘋狂的世界」的歌詞比較散漫,融合了零散的畫面,形成一個並沒有散漫具體事物的世界,而且演唱者就像是一個旁觀者或者說是偷窺者,在冷靜地看著這個瘋狂的世界。單純說歌詞的話,這首歌和「死亡幻覺」是再契合不過了,所以顧洛北需要的只是對旋律進行重新編曲,這就是對顧洛北的考驗了。
顧洛北放棄了原版本的音樂背景,還原了最初的旋律,然後用鋼琴和大提請進行編曲,節奏也放慢了兩倍,使得這首「瘋狂的世界」充滿了憂鬱黑暗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