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不得不承認,這個男人此時就像是皇室里最尊貴的王子一般,優雅貴氣,就連握著鉛筆的手指都是一個感嘆號。
順著顧洛北的視線往下看,娜塔莉-波特曼看到了幾張畫紙,如果她沒有記錯的話,應該是顧洛北昨天口袋裡的幾張,他似乎有隨身攜帶畫紙的習慣,雖然不知道為什麼。
隔著這個距離,又有太陽反光,看不清楚,不由自主地,娜塔莉-波特曼往前爬了爬,只不過因為身上依舊是昨天晚上的光景,衣服可都還在地上,所以她也是拉著被子往前挪動的,就像一個蠶蛹一般,倒像是幼兒園的小朋友一般。
這個聲響驚動了顧洛北,抬眼一看,就看到了正在挪動中的娜塔莉-波特曼僵硬住了身體,停了下來。看著娜塔莉-波特曼那臉上難得的尷尬,顧洛北哈哈大笑起來,陽光滿室的清晨頓時歡快了許多。
娜塔莉-波特曼雖然臉頰有些發熱,不過還是保持了鎮定,既然都被看見了,就繼續做到底。又接著往前挪動了幾步,整個人躺到了邊緣上,在這個距離就看得清楚多了,「你在幹什麼?」
顧洛北拿起地面上的畫紙,朝娜塔莉-波特曼示意了一下,「寫曲子。」娜塔莉-波特曼只看了一下,就搖了搖頭,表示自己看不懂,在音樂上她的天賦很是有限,顧洛北卻是接著解釋了起來,「昨天晚上,我們不是談到,最近波士頓、紐約的教堂都變熱鬧了不少。在九月份事情發生之後,似乎大家都開始潛心祈禱了。」
娜塔莉-波特曼點了點頭,「恩哼,一句『哈雷路亞』,似乎就能夠讓心裡得到平靜。」娜塔莉-波特曼用左手撐起了腦袋,一頭褐『色』的長髮垂了下來,雪白的手臂『露』了出來,倒是別有一番風情,「不過你不是不喜歡嗎?」
顧洛北將畫紙又放到了地面上,「我是不喜歡。」原本以為昨天晚上又喝酒,而且又聊了那麼多,娜塔莉-波特曼應該不記得太多了,沒有想到記憶居然如此清晰,「我一直都覺得,與其有時間坐在家裡向上帝祈禱,不如去做一些實事。」
「所以你進入了志願者隊伍。」這個話題沒有詳談,只是點了點罷了,娜塔莉-波特曼對於顧洛北的觀點很是贊同。
顧洛北應了一聲「是」,再次抬起頭,看著娜塔莉-波特曼,他那雙遮掩在晨霧後面的藍『色』眼眸在晨曦之下清澈而透明,讓娜塔莉-波特曼嘴角『露』出了一抹微笑,「上帝只有一個,全世界那麼多禱告,他可顧不過來。如果有時間默念『哈雷路亞』,我想不如用這個時間反省一下自己的過錯,甚至去做一些實事,我想上帝也會更加喜歡的。」
逝者已矣,生者如斯。讓生者帶著信仰堅強前行,是致以逝者最大的哀思;讓活著的人懷抱希望繼續前行,這比一切都珍貴。這是顧洛北一直堅信的道理,也是他這一輩子三歲時悟出的道理。
所以,九月十一日的事件爆發之後,顧洛北並沒有沉浸在後悔的情緒里太久,因為他知道,自己必須堅強振作,為身邊所愛的人去努力奮鬥。顧洛北義無反顧地加入了志願者隊伍,就是這個道理。
「早晨起來,看到對面的教堂又有不少人進去做禮拜,就有感而發,寫了這首歌。」顧洛北又將話題繞回到了面前的畫紙上,原來他剛才就是在創作,這也是九一一事件之後,顧洛北首次為這次襲擊事件寫歌。
「我可以聽聽嗎?」娜塔莉-波特曼眼睛亮晶晶的,一副很感興趣的模樣。
顧洛北只是聳了聳肩,沒有回答,直接就演唱了起來。由於已經起床了一段時間,顧洛北清澈的嗓音早就恢復了,他只是輕輕地哼著,沒有任何歌詞,僅僅是一闋旋律,就讓整個早晨都安靜了下來,就連透過窗戶灑進來的陽光似乎都靜止了。
「有時候,寂靜的夜晚,上帝更喜愛聽母親含著眼淚的催眠曲,勝過一句哈雷路亞;有時候,上帝更願意聽到一個酒鬼的哭泣,戰士求生的懇求,勝過一句哈雷路亞;我們訴說著自己的苦難,上帝只將那當做旋律傾聽。我們美麗的嘈雜,來自支離破碎的心底的真切哭喊,勝過一句哈雷路亞。
有時候,一個女人堅持著生活,一個垂死的男人放棄戰鬥,勝過一句哈雷路亞;有時候,為妄為流下的悔恨淚,無言以對時的沉默,勝過一句哈雷路亞。我們訴說著自己的苦難,上帝只將那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