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記』吧。」
埃文-貝爾才不過說了一句話而已,克里斯多福-諾蘭就明白了過來,「你是想要塑造一個反派英雄?」
「記」是「希區柯克」最經典的作品之一,這部電影讓觀眾完全地信任電影的主角,因為主角有自信有知識是專家,但可惜故事到了後半部分卻讓觀眾醒悟過來,他們完全被騙慘了,主角根本不是觀眾以為的那個人。
這種反派英雄是很具挑戰性的,另外一個成功的例子就是「阿拉伯的勞倫斯」,他在電影的半數部分是一個成功的帶著光環的主角,但到了故事後半部分,他卻是如此黑暗,而又讓人慾罷不能。這完全是挑戰了傳統的主角共鳴的智慧。但要實現這種效果很難,必須有真正合適的演員,能夠將整個心理的轉變完全呈現出來,而又不讓觀眾反感,同時對於導演的控制也很苛刻。
埃文-貝爾點了點頭,「一個反派英雄。但是,我不僅僅是為了製造這種反轉效果,更多是從心理學的角度來說。」克里斯多福-諾蘭沒有說話,靜靜地看著埃文-貝爾,等待著他的解說,「想像一下,一個擁有黑暗心理過往的人,甚至以為是自己害死了自己的妻子——雖然不是他用雙手殺死了他的妻子,但他妻子的死亡確實和他有著無法割捨的關係。同時,因為他妻子的緣故,他對於夢境和現實之間的區分也變得很模糊起來,他也總是擔心自己活在夢境之中,反而脫離了現實。在這種情況下,他是不會輕易將內心暴露出來給任何人看的,因為他不僅擔心歷史重演,同時還擔心自己也沉浸在夢境裡永遠醒不過來,那麼他就永遠沒有辦法和自己的孩子見面了。」
埃文-貝爾的長篇大論,克里斯多福-諾蘭沒有任何反應,他只是專注地聽著。
「所以,在這種情況下,男主角內心會有自我否定的那一部分,他不僅是否定妻子對他的影響,還否定的是自己對夢境現實的區分能力,甚至還對自己的能力提出質疑。自我否定的人,往往呈現出來的就是雙重否定,他是不會承認自己內心的擔憂和恐懼的。」埃文-貝爾儘量用最簡單的語言來陳述自己的想法,「當他隊友詢問他的時候,他肯定認為自己內心的恐懼不會對任務有任何影響,他迴避了。但同時,他有擔心這樣的可能性發生,所以他會採取一些保護措施——這個可以再慢慢商量,不過結果,保護措施無效,他身處在夢境裡,其實就是潛意識深處,依舊飽受過去經歷的困擾,這才導致了意外的發生。」
克里斯多福-諾蘭依舊沒有任何反應。埃文-貝爾還是不氣餒,「另外,最重要的是,男主角自己對於夢境還是現實區分能力的弱化,包括自我否定,其實也是混淆觀眾視聽的手段之一。其實這樣說並不準確,更準確地說,是讓觀眾也開始去探討男主角的心理,探測到底哪一部分是現實哪一部分又是夢境,這也使得觀眾自然而然地成為故事的一部分,甚至於是這個任務團隊中的一員。」
克里斯多福-諾蘭還是沒有任何反應,他看著埃文-貝爾許久,甚至於埃文-貝爾講完之後,他也沒有說話。埃文-貝爾卻也不迴避,定定地看著克里斯多福-諾蘭,過了好一會,克里斯多福-諾蘭才開口說到,「你其實還是想要將角色塑造完美吧?」
埃文-貝爾對於角色要求的苛刻,遠近馳名,克里斯多福-諾蘭又怎麼會不知道呢。一個真正出色的角色,甚至是可以帶動故事發展,將故事推向一個新的層次。埃文-貝爾對於這個男主角的認真雕琢,的確讓整個故事的情感線路得到了提升——不僅是完善,更是讓情感探討的深刻更加生動。
「難道你不想嗎?」埃文-貝爾的一句反問,讓克里斯多福-諾蘭無奈地笑了出來。
「埃文,你總是如此有說服力。」克里斯多福-諾蘭似乎有些束手無策地說到,埃文-貝爾知道,他成功地說服了克里斯多福-諾蘭。
埃文-貝爾聳了聳肩,「所以,你的故事到底是什麼,有一個理論框架了嗎?我們在這裡討論細緻末梢的東西那麼久了,卻根本不知道要放在一個什麼框架上,這不是太過荒謬了嗎?」
克里斯多福-諾蘭啞然失笑,「放心,我對整個理論體系已經構思很久很久了。我可以馬上就告訴你,其實我寫了差不多一百多頁的理論草稿,複雜得讓我恨不得用腦袋去撞牆,如果你可以提供一點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