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意亂情迷間,外間忽然有人敲門,兩人一驚,頓時分開,門口一個笑容可掬的小二點頭哈腰的託了一盤子魚道:
「客官,你們要的細鱗魚燒好了。」
蘭蕊皺了皺眉頭掃興道:
「去去去,誰要了這魚了,待會我去告訴掌柜,看你還長記性不。」
她頤使氣派慣了,呼喝得甚不客氣,那小二一臉無辜道:
「怎的,明明大劉說是天字七號房的清燴細鱗魚,難道……」
他抬眼看了看門上的招認,頓時堆起滿面笑容道:
「客官對不住對不住,小的認錯了,是小的不是,這裡是六號房。」
寶玉冷眼看了半晌微笑道:
「那就錯有錯著吧,我還沒吃過這清燴細鱗魚,就端上來嘗嘗。」
蘭蕊白了一眼道:
「你是屬豬的啊?吃了那麼多還能撐。」
雖然她是半嗔半罵,但神情里流露出的那種嬌媚之意,不禁令人著實有一種砰然心動的感覺。寶玉此時卻以不經意的方式在看著那夥計的手,這人的手很是奇怪,食指和無名指均比中指還長上許多,皮膚上呈一種不正常的魚鱗狀粗糙。
見寶玉堅持要將魚留下,小二也只得從命,隨後惟惟諾諾的退了出去,蘭蕊同寶玉嘗了幾筷子……這兩人都是錦衣玉食,什麼好東西沒嘗過?只覺得其味平平,只有其中的一味香菜的風味算得上是別具一格。只能說在這塞外苦寒之地算得上是美味了。
因為方才的蒙古奶茶中兌了些米酒,以去那種腥膩之味,此時的蘭蕊面上被酒意熏得紅撲撲的,嬌靨如花,面對著寶玉的一顰一笑間,越發顯得風情萬種。
蘭蕊當然知道自己現在很惹人注目,她也知道寶玉在以一種曖昧的眼光看著自己,若是旁的男人這樣看她,這刁蠻公主自然是大發雷霆。但見寶玉這個自己中意的男子為她的容色傾倒的時候,蘭蕊也免不了和世間的女子一樣心生竊喜。
她斜著眼睛看著寶玉。似笑非笑地道:
「壞蛋,你看什麼看?」
寶玉老老實實地答道:
「看你有我卻沒有的東西。」
蘭蕊聞言頓時滿面紅暈,呸了一口轉過臉去。眼中卻水汪汪地儘是媚意。寶玉將凳子移到了她的身邊,環住了她的腰道:
「好妹子,我忽然覺得你像一個人。」
蘭蕊眼裡露出狡黠之意:
「我知道像誰。」
寶玉奇道:
「你知道?」
蘭蕊嘻嘻笑道:
「我像你姐姐,乖弟弟叫聲來聽聽。」
寶玉目瞪口呆之餘,才知道中了這女子的圈套,蘭蕊早笑得前仰後合。少女豐腴而充滿活力的**在繃緊的衣裙里每一次笑都笑成一道曲線。或許是因為她出身高貴的緣故吧,蘭蕊迷人之處並不在於柔,而是將任性和刁蠻轉換成了自身的魅力。令人覺得她的錯處也成了理所當然了。
……她與其他女子相比,就一如鮮花的淡淡香味同香水的濃郁的芬芳,都是一樣的讓世間男子感受到由衷的心曠神怡,不惜付出代價以身陷其中。
蘭蕊眼波流動,靠在寶玉的胸口,似一隻小野貓一般輕輕地齧著他的肩頭,忽然又想起了一個縈繞在她心中已久的問題,看著寶玉的眼睛正色道:
「死壞蛋,我問你個問題,你可不許騙我,要是只能在我和你其他那些女人中選一個,你會選誰?」
她殷切的望著寶玉,寶玉方欲說話,渾身一震眼神一閃道:
「當然是其他的,你再好也只得一個。怎麼趕得上每日一換那麼有新意。」
蘭蕊臉色頓時蒼白了,寶玉漫不經心的態度和那種隨意的神情就仿佛一把新磨的劍,深深的刺傷了她。這女子勉強笑了一下,立起身來,很是有禮貌地道:
「天晚了,我該回去了。」
寶玉也禮貌的笑了笑:「我送你。」
蘭蕊一下子打了他伸過來的手,含淚奔了出去。身後自然跟了一干從人,寶玉卻也不追,他待蘭蕊出門之後,神色頓斂,將原有的浮滑之意盡卻一空,隨著拿起盛魚的那碗看了看,再閉上眼睛仔細撫摩了一會兒,忽的揚聲道:
第一百六十五章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