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客串主簿。
「……賀氏一門、賀彥,以及,趙氏一門,趙峪(趙來峪)。」
堂外的人群中,頓時議論紛紛。
要知道,這些人絕大多數都清楚趙來峪的安陵趙氏一門與趙弘潤的關係,沒想到,趙弘潤居然頭一個拿自己的族人開刀。
下意識地,那諸多家主們伸長脖子關注著,關注著趙來峪的趙氏一門,看看這支王族分支會遭到怎樣的處置,以此來推斷他們各自將面臨的處罰。
只見在眾人的關注下,趙來峪拄著拐杖面無表情地走了出來。
他並沒有什麼驚慌,畢竟這場堂審,對於他而言只不過是走個過場罷了,畢竟他與趙弘潤早就在私底下有了協商。
但表面上,他依舊裝出一副憤恨且無奈的模樣。
一干人來到堂內,嚴庸瞥了一眼仿佛事不關己的趙弘潤,在凝視了趙來峪片刻後,沉聲說道:「趙峪,本官敬你乃王族中人,又是肅王殿下的長輩,就不對你『殺威』了,來人,設座。」
宗衛呂牧搬了把凳子過來。
「……」趙來峪目視了一眼趙弘潤,拄著拐杖在凳子上坐了下來,板著臉不說話。
這讓趙弘潤暗暗嘀咕:這老東西,還挺會裝。
然而,其餘幾位家主,就沒有這麼好過了,魏國刑律規定,人犯在受審前,必先遭到十棍殺威棒,以滅其氣焰。
「打!」
隨著嚴庸一聲冷喝,左右兩班走出幾名商水軍士卒來,提著棍棒,將那幾名家主按倒在地,噗噗噗打了十棍。
期間,堂內那幾名家主哀嚎聲陣陣,嚇得堂外受審的家主們面色蒼白:養尊處優的他們,何曾遭受過如此酷刑?
這那真的是什麼酷刑麼?
當然不是,那些執刑的商水軍士卒,手裡留著力呢。
為何?
因為這頭一批堂審的貴族世家的家主們,他們與趙來峪一樣,都是過來演戲的,這些人私底下早就得到了趙來峪的許諾與囑咐。
因此別看他們叫地悽慘,就跟挨宰的豬似的,可事實上,都是裝的。
唔,或許也不是全然都是裝的,畢竟就算商水軍的軍卒們收著力,這幫悍卒一棍打下來,亦是相當痛的。
十記殺威棒告一段落,那一干商水軍士卒回歸班列,但見嚴庸一拍驚堂木,沉聲喝道:「你等,可知罪!」
「知罪,知罪!」
除趙來峪外,那些家主們跪在地上,紛紛哭叫道:「縣令大人,我等皆是受到了王氏的教唆,否則,絕不敢煽動民眾造反……」
『好傢夥,這算是落實了王氏的造反罪名?』
趙弘潤瞥了一眼面目表情的趙來峪,再一次心中感慨:這老東西,果真是心狠手辣的梟雄,對待自己家門以往的聯姻親家亦毫不手軟。
不過仔細想想,若不藉此機會將王氏徹底踩到泥里,趙來峪的趙氏一門如何能取代前者在安陵的地位呢?
「煽動民眾造反……你們好大的膽子!」嚴庸又拍了一次驚堂木,怒聲斥道:「你等可知,這是抄家充軍的罪過?!」
「縣令大人饒命,縣令大人饒命。」
「我等只是受王氏的蠱惑,請縣令大人開恩。」
那幾名家主紛紛求情,其中有一人更轉頭望向趙弘潤,磕頭說道:「肅王殿下,我等知罪了,我……我願意將一半家財讓出,乞求肅王殿下饒過我等,莫要將我等逐出安陵。……安陵乃是敝下的故鄉,如何能輕離?請肅王殿下開恩……」
「……」趙弘潤一言不發。
而此時,就見嚴庸一拍驚堂木,怒聲呵斥道:「收聲!肅王殿下豈會看重你那區區家財?……此番肅王殿下只是旁聽,在這堂上,本官最大!」
在說這番話的時候,嚴庸不禁有種前所未有的刺激,儘管此舉是趙弘潤私下授意,畢竟後者並不想背上『壓榨貴族家產』的污名,但話說回來,能當著趙弘潤的面喊住這句『在這裡本官最大』的人,縱觀整個魏國,又有幾人?
「是是是,是我等糊塗了。」
那幾名家主,連忙又向嚴庸求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