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看他方才仿佛誇讚了趙弘潤不少,可他越是誇讚,他心中想殺此人的心便愈加的迫切。
因為他越來越覺得,這個魏公子姬潤,實在是個隱患,若不儘早除掉,很有可能如他預測的那樣,成為他們楚國的頭等大敵。
只可惜,此子滑不溜秋,逃地太果斷,以至於項末空有五十萬大軍,亦無濟於事。
不過話說回來,趙弘潤不抵抗逃跑戰術,雖然避免了他麾下魏軍被項末的五十萬大軍包圍,但反過來說,這場阻擊戰,也算是失敗了。
在項末的調度下,單靠田耽那幾萬人,即便尾銜著楚軍,亦不能對這五十萬楚軍造成多大影響。
待等到九月初四,項末攜五十萬大軍兵臨銍縣城下。
確切地說,此時項末麾下的軍隊,早已不足五十萬,因為在他大軍撤離的期間,他先後遭到趙弘潤、田耽、田諱等人的偷襲與追擊,沿途丟下了何止數萬士卒的性命。
不過即便如此,項末手中仍然攥著足以一口氣解決掉西路魏軍與東路齊軍的龐大兵力。
而此時,趙弘潤與其麾下魏軍早已回到銍縣城內,在城內緊鑼密鼓地籌備,亦應付項末對銍縣的進攻。
這項末與我有什麼深仇大恨啊,死追著不放!
在城門樓上,趙弘潤登高眺望著項末大軍的軍勢,忍不住在心中暗罵。
記得在宿縣時,項末明明有兩條向南撤離的路線,可他偏偏不選擇田耽那條,而選擇驅逐魏軍。
而如今到了澮河邊上,項末亦對東路齊軍占據的蘄縣置之不理,率領大軍來到銍縣,兵臨城下。
倘若只是一次,或許只是巧合,可接連兩次,這就是值得深思的問題了。
這不,宗衛穆青忍不住調侃道:「殿下,莫非那項末與您有殺父之仇?奪妻之恨?」
可能是大敵當前的關係,城牆上的諸將心情普遍有些緊張,但聽了穆青這話,他們仍忍不住低聲竊笑,倒是驅走了幾分緊張感。
唯有趙弘潤倍感無語地翻了翻白眼。
此前他從未見過項末,談何與項末有什麼殺父之仇、奪妻之恨?
難道說,那項末也怕了田耽,因此專挑我這個軟柿子來欺負?
趙弘潤的面色有些不好看。
不得不說,他完完全全地猜錯了:項末之所以緊追著魏軍不放,那是他斷定趙弘潤對楚國的威脅要比田耽更甚,又豈是什麼挑軟柿子捏的原因?
而與此同時,揮軍兵臨銍縣城下的項末,正在仔仔細細地觀察著銍縣的城防情況。
半響後,他眼眸中露出幾許遺憾之色。
看來,還不是我手刃那魏公子潤給吳沅報仇的時候……
想罷,他揮手下令道:「全軍向西!」
見此,如今跟隨在項末身邊的年輕將領俞驥大吃一驚,驚愕問道:「上將軍,您就這麼走了?」
「不然呢?」項末淡然地說道:「攻打銍縣?」
說著,他搖了搖頭,頗有些遺憾地說道:「魏軍加固了城防,顯然是早有預料。我軍軍中此刻並無攻城利器,單靠步卒,如何打得下這座城?更何況,齊王呂僖的大軍就在我軍身後……能為而不為之,有謀無勇;不能為而為之,有勇無謀。走吧,暫時沒有什麼機會取姬潤的性命。」
「……」俞驥信服點了點頭,可話雖如此,他望了一眼銍縣城門樓上那面魏、肅王王旗,心中仍有些不甘。
在他想來,就算此刻強攻銍縣孰為不智,但好歹也要留下幾句狠話吧?比如叫那姬潤洗乾淨脖子等著受死什麼的。
什麼話都不說就走了,這未免也太丟人了。
待等他將心中的想法與項末一說,項末哈哈大笑著,撥轉馬頭離開了。
近五十萬楚國大軍,緩緩朝著銍縣的西側撤離,面對著這支兵力龐大的軍隊,魏軍幾乎沒有什麼出城追擊的念頭,目送著項末的軍向西遠離。
這……什麼意思?
趙弘潤與城牆上的諸將面面相覷:項末帶著五十萬軍隊兵臨銍縣城下,就只是為了看一眼銍縣?
「撤地好果斷啊,都沒有留下句狠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