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敵後,景舍便已調西陽軍、彭蠡軍、壽陵軍以及暘城君熊拓的十萬兵,共計二十萬兵力,讓其分作兩支,一支在蔡溪截斷魏軍的去路,一支則守衛濠上。
可問題是如今那位魏公子姬潤手底下的魏兵亦有十五萬之多,壽陵君景舍可不敢保證,他請調的那四支軍隊,果真能夠阻止魏軍,因此眼下最穩妥的辦法,就是巨陽縣出兵追擊魏軍,在蔡溪縣與他麾下的大將毋狺,對魏軍前後夾擊。
然而,在聽了景舍的建議後,巨陽君熊鯉卻是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笑著說道:「景舍大人啊,王城附近亦有數十萬兵馬駐守,豈會如此輕易就讓魏軍直抵城下?……來,此番景舍大人運籌帷幄,使我巨陽縣化險為夷,熊鯉敬景舍大人一杯。」說著,他拍了拍一名美姬的後背,示意她端酒給景舍。
「景舍大人,請用酒。」那名美姬端著酒樽盈盈來到景舍面前,一雙美眸直勾勾地瞧著景舍,在景舍瞥眼望向她時,低頭羞澀地一笑。
……
景舍並沒有接過那杯酒,而是嚴肅地對巨陽君熊鯉說道:「熊鯉大人,巨陽縣的危機雖解,然王城的危機卻仍未解除。……若是讓魏軍與齊王呂僖的軍隊匯合,此刻身在王城的我大楚軍隊,多半會士氣跌落,望熊鯉大人念在國家之重,派兵追擊魏軍。」
巨陽君熊鯉那一雙小眼睛咕嚕嚕地轉動著。
不得不說,孫叔軻對此人的判斷毫無偏差,巨陽君熊鯉根本就不是一個念重國家的人,相比較王城壽郢的安危,相信他更加傾向於保護好自己的性命與財物。
「景舍大人,這卻是讓熊鯉有些為難……您要知道,新陽縣一帶,尚有數萬魏國的騎兵,若抽走縣內的軍隊,萬一那支魏國騎兵傾巢來襲,恐怕我巨陽縣一城的性命,卻要落入魏軍的手中……王兄將巨陽縣託付於我,我不可教這座城池落入魏軍手中啊。」
藉口!
全是藉口!
壽陵君景舍深深皺了皺眉,他心說:新陽縣一帶,有新陽君項培在,那支魏國的騎兵哪能如此輕易就突圍封鎖?
在他看來,不管眼前這位巨陽君說得如何大義凜然,都無法掩飾此人重小利而忘大義,且貪財惜命的秉性。
然而,巨陽君熊鯉終歸是巨陽邑的邑君,是十萬巨陽軍的主君,壽陵君景舍雖心中極為不喜,卻也不好與對方翻臉,只得好言勸說。
只可惜,無論景舍如何動之以情、曉之以理,那巨陽君熊鯉始終不同意景舍的請求:他既不同意派巨陽軍出城追擊魏軍,亦不同意將巨陽軍的兵權交付給景舍。
豎子不足與謀!
最終,壽陵君景舍黑著臉,怒氣沖沖地離開了。
他從未有如此憤慨,也從未見過如此自私自利的小人。
因為憤怒,景舍甚至後悔自己當初選擇了來到巨陽縣,他覺得自己當初就應該前往蔡溪、前往濠上,不應當來管熊鯉的死活。
大國將傾、固守一隅又有何用?
壽陵君景舍在心中大罵。
而與此同時,趙弘潤卻已率領著魏軍,正在前往蔡溪縣的途中。
途中,青鴉眾時不時地就派人向趙弘潤回稟巨陽縣的動靜。
正如趙弘潤所料,在得知他魏軍正前往蔡溪縣,巨陽縣果然是沒有絲毫動靜,仿佛根本就沒有派兵追擊的意思,這讓趙弘潤心中暗喜。
平心而論,他對那位壽陵君景舍的確是頗為忌憚,畢竟後者是他至今為止,第一位絲毫也占不到半點便宜的勁敵。
唔,確切地說,屯紮在房鐘的楚國上將軍項末,也是一名極其難對付的人物,只不過這位上將軍因為手中缺糧的關係,好幾次在他手中吃了虧,因此,趙弘潤對壽陵君景舍的評價,尚在那位上將軍項末之上。
正因為對壽陵君景舍抱持著諸般忌憚,因此,儘管趙弘潤很清楚巨陽縣的殷富,也清楚巨陽君熊鯉這些年收颳了許許多多的財富,也只能擦擦流出來的口水,收斂心中的那份貪念。
畢竟那位壽陵君景舍,可不會如此輕易讓他攻破了巨陽縣。
既然如此,索性就棄了巨陽縣不攻,分化巨陽縣一帶楚軍的兵力。
果不其然,一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