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擾民、且以淬火污水污染城內河渠,對此你有何看法?」
李縉聞言,也不做辯解,伏地認罪道:「微臣知罪。」
不得不說,李縉也算是官場上的老人,見魏天子召見他時表情和顏悅色,就知這件事這位陛下並不會過多怪罪於他。
果不其然,他跪下後不久,就聽魏天子嘆息道:「罷了,起來吧。……終歸此事,也是朕與朝廷考慮不周,沒想到短短數年,兵鑄局的規模竟已到這種地步……」
說著,魏天子看了一眼此刻已站起身的李縉,皺著眉頭說道:「不過李卿啊,這件事雖罪不在你,但你身為兵鑄局局丞,責無旁貸,需想個對策出來。……據朕所知,城西百姓對此已哀聲載道。」
聽聞此言,李縉心中微微一動。
其實在他看來,有個非常好的辦法能夠一勞永逸地解決這個問題——將兵鑄局搬離大梁。
就像冶造局那樣。
別看大梁城內如今仍有冶造局的官署,可實際上,那只是其司署內文職官員的辦公場所,比如研究《魯公秘錄》,設計器械、零件的圖紙等等,像什麼鍛鐵啊、煉鋼啊,早就搬到城外去了。
然而問題在於,冶造局不差錢,人家在城外建地爐,一建就是三五座,因為冶造局有自己的錢庫,財務度支只需肅王趙弘潤一句話;可兵鑄局卻無這種權利,任何一筆款項,都需上報兵部本署。
別看兵部尚書李鬻是李縉的父親,但問題是,如今的並不是李鬻做主,慶王弘信才是大權在握的那個人。
李縉當然希望他兵鑄局能搬到城外,畢竟他兵鑄局如今在城西的占地已非常廣,兼併了不少空地,以至於與民居挨上了邊,這意味著,兵鑄局已沒有辦法再擴大,除非他強占民居。
但慶王弘信會不會同意這件事呢?
據李縉所知,慶王弘信的財政也頗為吃緊,他剛剛支出一批龐大的開支,用來給北二軍、北三軍更替裝備,也就是兵鑄局目前正在趕工鍛造的那批軍備。
躬身告退離了皇宮,李縉一邊返回兵鑄局,一邊琢磨著如何運作此事。
當晚在府上用飯的時候,李縉的父親、兵部尚書李鬻詢問自己兒子:「今日陛下召見你了?」
「是的,父親。」
對此父親得知了此事,李縉絲毫不感覺詫異。
「所為何事?」李鬻問道。
聽聞此言,李縉遂將今日覲見魏天子這件事一五一十地告訴了父親,包括他兵鑄局被御史彈劾這件事。
臨末,李縉用帶著幾分憤慨的語氣說道:「多半是有人眼紅於我兵鑄局如今的盛狀,心中嫉妒,故而在御史台狀告我兵鑄局。」
然而聽了這句話,李鬻卻一言不發,半響後說道:「用完飯後,你隨老夫到書房去,導師再詳談。」
李縉驚疑地看了一眼父親,不敢違背:「是。」
約一炷香工夫後,李氏一家人用完了晚飯,李鬻遂領著兒子李縉來到書房。
到了書房後,李鬻關上房門,這才對兒子說道:「縉兒,今日這事,沒有那麼簡單……據老夫所知,兩日前在慶王的筵席上,發生一樁大事,你可聽說?」
聽聞此言,李縉臉上露出幾許古怪的表情。
也難怪,『四位皇子大打出手』這件事,雖說魏天子與宗府刻意封鎖了消息,但對於李鬻、李縉這等地位的朝臣而言,卻不是什麼秘密。
「看來你也聽說了。」點了點頭,李鬻捋著鬍鬚說道:「御史台早不彈劾、晚不彈劾,偏偏在那件事後彈劾你兵鑄局,這其中,必定有什麼蹊蹺。」
「父親的意思是……肅王?」李縉試探著問道。
李鬻聞言捋了捋鬍鬚,淡淡說道:「肅王趙潤,素來是恩怨分明,各有所報。近段時間慶王廣邀權貴謀圖『河東四令』,此舉惡了肅王,這才有兩日前慶王府那樁事。……如今這兩位殿下已撕破臉皮,依肅王的脾氣,他不會坐等慶王報復……不出意外的話,你兵鑄局,就是肅王先發制人。」
說到這裡,他輕笑了一下,又補充道:「你看著罷。……眼下只是讓你兵鑄局搬離大梁,下一步,就是讓你兵鑄局脫離兵部管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