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安皺起了眉頭,徐徐吐了口氣。
原中要塞倘若失陷,就意味著朔方、九原、雲中、銀川等幾個郡被截斷了與魏國本土的聯繫,很有可能被秦軍各個擊破。
『不不不,公孫起應該不至於會進攻朔方、九原、雲中、銀川等地,倘若沒有料錯的話,他在攻取原中要塞後,必定會立刻揮軍南下……對,傷敵十指不如斷敵一指,為了爭取時間對我大魏造成更大的壓力,他主要的進攻對象,應該是我河西……』
想到這裡,他將目光投向他河西郡的縣城「頻陽」上,因為頻陽正是聯繫上郡與河西兩個郡的陸路要道,無論秦國是想染指河套地區,還是再進一步將河西郡亦掌握在手中,頻陽都是勢必要攻取的戰略之地。
此時此刻,司馬安感到由衷慶幸,慶幸於他那不怎麼靠譜的副將白方鳴,在重泉縣識破了陽泉君嬴镹的詭計,挫敗了秦國的陰謀,否則,倘若連重泉縣亦被秦國所奪取,那麼秦國順勢就會攻取頻陽,切斷河西郡與上郡的聯繫——不像眼下,司馬安還能派人去警告上郡境內各縣的守將。
雖說在魏武軍全部被調離河套的情況下,縱使司馬安提前派人預警,亦無法避免上郡境內似「雕陰」、「膚施」等幾座城池的陷落,但最起碼能讓這幾座城池避免像櫟陽、蓮勺一樣,丟的那麼輕易。
『還有西河的王戩……』
司馬安將目光投向地圖上的西河。
西河(郡),嚴格意義上來說仍是韓國的土地,在魏國尚未攻取河套,並且河套平原上的林胡、匈奴等異族尚未被魏國驅逐的時候,西河是作為太原軍的前線戰場而存在——前韓國太原守廉駁,曾多次在西河與林胡、匈奴交手。
但後來待等魏國占據了河套平原,且韓國一而再、再而三地敗在了魏國手中後,西河就被韓國戰略放棄了,以至於如今被秦國的王戩占據,王戩曾在這片土地上,從側翼進攻雁門郡,試圖與公孫起對雁門郡展開兩面夾擊,但遺憾的是,雁門郡的地利天然占據優勢,王戩在「呂梁」經營了數年,也沒能攻破「婁煩關」,直接威脅到雁門郡。
『……若王戩軍亦採取攻勢,他勢必會南下進攻河東,一方面牽制魏忌,一方面切斷河東與我河西的聯繫,好各個擊破……』
司馬安暗暗想道。
不得不說,雖說司馬安早已年過五旬,體能各方面都日漸衰弱,但他的戰略眼光卻絲毫未受影響,立刻就洞悉了秦國的大致戰略。
當即,司馬安便寫了幾封書信,立刻派人送往河東的「汾陰」,以及上郡的「雕陰」、「膚施」等地。
臨魏跟河東的汾陰,非常接近,只需來到臨魏城東側的蒲坂津,在這座港口乘船前往汾陰即可,平日裡只需一日就足以,不過鑑於當前的天氣,河東守魏忌,在兩日後才收到了司馬安的書信。
當時,河東守魏忌在看罷司馬安的書信後,心情著實有些複雜。
『秦國終究是與我大魏決裂了……』
他站起身來走到屋內的窗口,負背雙手望著窗外的雪景,不過腦海中卻回憶著曾經在隴西時跟秦國軍隊廝殺的一幕幕。
跟司馬安一樣,魏忌亦毫不畏懼秦國的軍隊,甚至於,他內心深處其實更傾向於魏國對秦國宣戰,好讓他率領魏國的軍隊,向秦國報復當年隴西覆亡的仇恨——別看他前些年一度跟秦國的將領有說有笑,那只是對於「魏秦和睦」的妥協而已,在內心深處,他依舊無法忘卻心中那段仇恨。
唔,用仇恨倒也有些過,更確切的形容應該是不甘。
當即,魏忌便將汾陰令寇正,以及毛博、薛漿兩位愛將請了過來,一同商議對策。
片刻後,寇正與毛博、薛漿二人詳細來到了魏忌的府上,後者將三人請到了書房,並出示了河西守司馬安的書信。
一瞧信中內容,寇正面色頓變,又驚又怒:「秦國竟不宣而戰,對我大魏用兵?!」
毛博、薛漿二人也感覺有點詫異,不解問道:「秦國乃我大魏盟國,何故竟會興此不義之兵?」
「這或許跟趙疆、韶虎等人擊敗了韓國有關……」
臨洮君魏忌沉思道。
因為信息傳輸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