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駁長長吐了口氣,沉聲說道:「壞消息是,公孫起進攻原中要塞,並非是他擅做主張,而是秦國王都咸陽的意思……也就是說,是秦王囘的王命。」
趙成岳皺著眉頭與馮頲對視一眼,旋即問道:「那好消息呢?」
「好消息?」廉駁聞言哈哈大笑道:「好消息是,城內倉庫中的酒水儲藏,秦軍絲毫未動,只是搬走了一些兵械與糧草……」
「廉駁將軍!」趙成岳有點無語了。
見此,廉駁又哈哈笑了三聲,旋即收斂笑容,正色說道:「沒有什麼好消息,只有更壞的消息。……此番秦國攻打大魏的,並非只有武信侯公孫起這一路兵馬,還有西河的長信侯王戩,以及秦國國內的陽泉君嬴镹跟渭陽君嬴華,除此之外,秦國七成以上的將領,皆參與了這場攻伐我大魏的行動。」他抬頭看了一眼趙成岳,瓮聲瓮氣地說道:「秦國並非小打小鬧。」
趙成岳皺著眉頭看了一眼遠處正在拷打幾名秦國將領的俞奚,問道:「是那幾人所言?」
「啊。」廉駁捧著酒罈灌了一口酒,心不在焉地說道:「有一個叫做王奮的,不知是秦將王陵還是王齕的族人,抵受不住拷打就招了……」
「那俞副將他……」趙成岳有些驚愕地說道。
廉駁瞥了一眼他副將俞奚那邊,隨口說道:「俞奚想知道公孫起的進兵路線……我在旁瞧了一宿,看樣子那幾人是真不清楚。」
『一宿?』
趙成岳轉頭看向廉駁身背後十幾個東倒西歪的空酒罈,心下暗暗咋舌。
此時遠處那幾名遭受拷打秦將,他們的慘叫聲已越來越弱,不多時,廉駁的副將俞奚走了過來,聳聳肩說道:「又昏過去了。……看樣子,那幾個傢伙是確實不清楚公孫起的進兵路線。」
趙成岳打量了幾眼俞奚,感覺這俞奚看似文縐縐仿佛一名儒將,可下起狠手來卻毫不含糊。
「將軍,眼下我等該如何是好?」
在跟趙成岳、馮頲二人打過招呼後,俞奚詢問廉駁道。
廉駁聞言說道:「雖然不清楚秦國為何對我大魏宣戰,但既然秦國已表現敵意,那即是敵人……趙潤制定的魏軍軍規,有一條很合我心意,若有人打了我,那就一定要打回去!」說到這裡,他摸了摸下巴,饒有興致地說道:「武信侯公孫起、長信侯王戩,廉某倒是也想與其過過招……」
『……這才是你真正的想法吧?』
九原守馮頲在心中暗暗嘀咕道。
他可是知道,這些年廉駁在雲中郡可是憋壞了,誰讓雲中郡北邊的胡戎那般不禁打呢。
趙成岳忽略了廉駁直呼他魏國君主的舉動,一來他知道廉駁並無惡意,二來,他也知道他魏國君主趙潤很欣賞廉駁,給予了他很多優待,就比如說專門供給廉駁的酒水。
在聽了廉駁的話後,趙成岳皺眉問道:「廉駁將軍的意思是,追擊公孫起?」
「唔。」廉駁點點頭,說道:「雖然不清楚究竟,但既然明確得知公孫起欲攻打河西、河東,廉某就不能坐視不理……」說到這裡,他轉頭看向趙成岳,說道:「趙岳將軍,你就先撤回朔方,莫要叫草原的胡戎趁虛而入,我與馮頲率軍追擊秦軍。」
「這……」
趙成岳聞言猶豫了一下,雖然他也想跟隨廉駁追擊公孫起,但正如廉駁所言,在河套地區的幾個區當中,就屬他朔方郡頻繁遭到境外胡戎的襲擊,說實話,他還真有些放心。
他想了想,說道:「趙某自然相信廉駁將軍的能力,只是,廉駁將軍與馮頲將軍,你二人麾下兵力合到一處,也只有三萬餘兵力,貿然追擊公孫起的大軍……」
他指的是此刻廉駁與馮頲麾下的兵力,畢竟這兩位自然不會將雲中與九原的駐軍全部調來,否則豈不是會令北境的防線崩潰,使草原上的胡戎趁虛而入。
「無妨。」
廉駁擺擺手,說道:「原中要塞附近,亦有幾個臣服的草原部落,我決定徵辟這些胡戎為兵。」
說到這裡,他忍不住罵道:「這幫傢伙,長著眼睛也不曉得是幹嘛用的,秦軍在他們眼皮底下占據了要塞,卻沒有一個人向我等傳遞警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