祟祟的舉動報告給了聯軍的將領們。
『博西勒的羯角騎兵,這是要突襲我軍麼?』
項末轉頭看向南面,心中若有所思。
平心而論,他並不是很忌憚那些羯角騎兵——倘若是從戰略著眼,這些來去如風的羯角騎兵確實很令人頭疼,但若是放在正面戰場上,尤其是像今日這種聯軍與魏軍的決戰當中,縱使博西勒麾下的騎兵多達三四萬,亦不足以讓項末忌憚。
羯角騎兵,說到底只是草原民族的遊牧騎兵,這種騎兵擅長偷襲、騷擾,但若是這些騎兵朝著幾倍、十幾倍於他們的聯軍展開突襲,最後倒霉的那肯定是這些騎兵,畢竟聯軍擁有足夠的兵力,哪怕用人命去堆,也足以幹掉這支騎兵。
終歸,羯角騎兵並非魏國的游馬重騎、或者說韓國的代郡重騎,不具備決定這場足足有幾十萬、上百萬人參與的戰爭的勝敗。
當然了,前提是聯軍一方做好準備,倘若精銳盡出,那也難以保證會不會被羯角騎兵鑿穿陣型,來回突殺。
一句話,只要能擋下騎兵,讓騎兵無法發揮在機動力的優勢,一名騎兵的殺傷力未必會比一名步兵高;但倘若擋不住騎兵,那麼,可能整支軍隊都會被騎兵殺穿。
越國的東甌軍,顯然是足以擋住羯角騎兵的精銳,而糧募兵,就屬於是會被羯角騎兵來回殺穿的烏合之眾。
考慮到這一點,項末不禁有所猶豫。
『這樣的話,東甌軍暫時就不能動了……只能派糧募兵了。』
想到這裡,項末下令道:「傳令吳起,命他……暫時按兵不動,警惕那支騎兵。」說罷,他又喝道:「「俞驥」何在?」
話音剛落,從旁便有一名目測三旬上下的將領撥馬而出,抱拳應道:「末將在!」
跟「乜魚」一樣,俞驥亦是項末麾下的青壯輩將領,曾經以未滿弱冠的年紀參與過「四國伐楚」,也參與過「對魯戰爭」,是楚國年輕代的驍將。
只見項末沉聲說道:「我命你突擊前方的李霖軍,除你麾下本部兵力外,我再派三萬糧募兵相助於你,望你儘快擊潰李霖軍,打開道路!」
「遵令!」
俞驥抱拳接令,撥馬而去。
片刻之後,從聯軍的前軍主軍位置,又竄出一支軍隊,筆直朝著魏將李霖所在的位置殺了過去。
此時在聯軍的南面,在距離戰場大概一里多地的位置,魏將博西勒正環抱雙臂坐跨在戰馬上,冷靜地看著眼前的戰場。
此時在正在思考一個問題,即他方才在接到魏王趙潤的命令後,何以會下意識地說出了「末將接令」這樣的話,而不是暫且觀望,直到確認魏國必將取得勝利,再將自己的族人壓在魏國身上。
『難道是我堅信,魏王趙潤終究可以戰勝諸國聯軍?還是說……不,我是羯族的領袖,只是暫時雌伏於魏國羽翼之下,縱使魏王賜我官爵……』
博西勒皺著眉頭想道。
這時,他身邊的萬夫長「努哈爾」指著戰場說道:「督護,那支該死的東甌軍行動了!」
博西勒回過神來,在仔細觀望了一陣後,搖頭說道:「不,那並非東甌軍,只是楚軍而已,東甌軍暫時……」說到這裡,他忽然心中一動,詢問努哈爾道:「努哈爾,那支楚軍,明擺著是奔著魏軍右翼前軍(李霖部)而去,那裡的魏軍正在追擊項孌軍,很有可能被這支楚軍擊潰,你說,我等要不要幫他一把?終歸,魏王只是命我等牽制東甌軍而已……」
「唔?」
萬夫長努哈爾不解地看著博西勒,旋即壓低聲音小心地問道:「督護,難道你不希望魏國取勝麼?」
「倒也並非不希望……」博西勒惆悵地說道:「只是,若這場仗魏國取得了勝利,我羯族恐怕再也沒有擺脫魏國的可能了。」
「擺脫?為何?」努哈爾下意識地說了句,就見博西勒猛地轉過頭,有些驚愕、有些莫名地看著他,這讓努哈爾頓時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吞吞吐吐地說道:「不,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覺得,魏國並不排斥我等,就連羝族的那些傢伙,魏國都冊封了爵位,還有我族的族人,雖說要遵守魏國的法律,但族人的生活,其實比十幾年前過得……過得更好……」
可能是博西勒目不轉睛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