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族有關聯的,恐怕都會被陛下記恨,這可是禍在帝心吶!……你又有未想過,一旦有朝一日八皇子不在大梁了,我何性一族又該如何立足?」
「……」何昕賢無言以對。
「難道你要眼睜睜看著我何姓一族,看著祖宗基業毀於一旦麼?」
「孫兒……孫兒萬萬沒有那個念頭。」何昕賢有些動搖了,因為何相敘明確地指出,單單八皇子趙弘潤,哪怕能保全他何家一時,也不能保一世,畢竟那只是一位皇子,而並非天子。
「既然如此,你這逆子還不速速從實說來!」何昱在旁恨聲罵道。
何昕賢掙扎了良久,終究將他與玉瓏公主相識的經過,包括懇請八皇子趙弘潤代傳書信一事,以及今夜子時在城外十里亭相會一事,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
「簡直……簡直難以置信!」何昱恨聲罵道。
何相敘沉思了片刻,勸道:「昕賢啊,終歸只是三個多月的交情,又僅僅只是飛信傳書,談何情比金堅?依老夫看,不過是你們這些年輕人的一時衝動罷了。……據老夫所知,京中才貌匹敵玉瓏公主的,也並非沒有,何必拘泥於她,壞了陛下對我何家的看法呢?或者說,你是看中了公主之銜?」
「祖父大人怎麼能這麼說?」聽了最後一句,何昕賢氣憤地回道。
「這有什麼?」見愛孫被自己一句話說得險些要跳腳起來,何相敘笑著說道:「能攀附上皇親,即是本事也是機遇,不過就玉瓏公主而言……老夫勸你還是斷了這個念頭吧,依老夫推斷,陛下對玉瓏公主甚有成見……你娶任何一位公主都可以,唯獨玉瓏公主,不可!」
從旁何昱冷哼一聲,插嘴道:「爹,你跟這逆子說這麼多做什麼?明日我到翰林署知會一聲,將這逆子軟禁在家中,我看他能跑到哪裡去!……再不濟,我就打斷他的腿!」
見自己丈夫滿臉憤怒的樣子,張氏嚇得連忙抱住了兒子,連聲哭求道:「昕賢,快回你爹的話,你不會不顧家人的,對不對?」
望著祖父何相敘一臉嗟嘆的表情,望著父親何昱那震怒的模樣,再瞧瞧母親張氏臉上著急的淚水,何昕賢咬了咬牙,重重點了點頭。
「哼!算你識相!」見此何昱稍稍滿意了些,冷哼道:「近幾日你就給我呆在家中,哪也不許去!」說著,他又對張氏說道:「你讓你兒子給我在那些畫冊中挑,挑出一位來,我登門去提親。……克日完婚,徹底斷了這逆子的念想!」
「這……這麼匆忙?」張氏臉上露出了遲疑之色,可瞅見丈夫已瞪起眼睛,連忙點頭應了下來。
見此,何昱這才扶著父親何相敘離開了兒子的臥房。
父子二人走到庭院,何相敘忍不住長嘆了口氣:「看來,老夫這回真的得乞老,從中書令的位置上下來了。」
「爹,這是為何?」何昱驚疑地問道。
何相敘搖搖頭,沒有解釋。
但是他心裡清楚,雖然他們何家或許不會在天子心目中改變什麼,但是,卻已然得罪了八皇子趙弘潤。
而以此同時,趙弘潤乘坐著他二哥雍王弘譽的馬車,一路緩緩來到大梁南郊的十里亭。
十里亭顧名思義,送親朋十里,終須一別,而這亭子,就是用來為親朋踐行的。
由於離開皇宮時走得匆忙,因此無論是趙弘潤與他的宗衛們,還是玉瓏公主,都還沒有用晚飯。
好在趙弘潤提前在馬車內備好了酒菜,本來是打算為何昕賢與玉瓏公主踐行的,如今肚餓難耐,他索性就將準備的肉食與酒水拿了出來,邊吃邊等。
至於宗衛們,趙弘潤吩咐他們到附近尋覓一番,畢竟這裡是官道,路旁是有開設有驛站的,為過往的旅人提供有償的事物、酒水與住宿。
穆青與朱桂駕著馬車尋找食物去了,沒過多久就回來了,帶回來好幾大盤的肉與數罈子酒,還有一些果脯、炒豆等乾貨,充當下酒菜。
天色越來越晚,玉瓏公主披著趙弘潤替她準備的絨衣斗篷,在漫漫夜幕中等候著何昕賢,然而,何昕賢久久未來赴約。
趙弘潤的面色也逐漸變得難看了,雖然他與何昕賢約定的是子時,那按理來說,何昕賢在大梁關城門之前就應該騎馬出城,趕來十里亭。
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