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說道:「還有那火油,元某與侯將軍也予大人提說過:去年秋,犬子(元乂)與李承志予皇城校場比陣,便用過此物:如附骨之蛆,水澆不滅也是那時,某與李氏子結的仇
當時元洛還在位,曾令李承志於河西選址,大量趕製此物,欲配予中軍。之後再無動靜,想必已制了不少」
伏羅細細一想,好像真的有印象。臉色緩和不少,但心中逾發後悔。
悔不該不聽人勸,差點就一敗塗地。
「此地並非長談之處,可請大人移步,我等入城再議?」
元繼抱拳揖道,「另元某已令崔郡守備足酒肉、糧草。若大人親衛意欲城中駐營,某即刻便讓麾下送至營中」
伏羅卻直搖頭:「某宿慣了氈賬,住不慣石屋山,就不入城了,將酒肉送至營外即何。若要議事,就煩請二位來我中帳」
本就是試探之語,聽伏羅這般應對,元繼的臉色不由的一僵。
等他回過神來,伏羅已經催動了馬匹,往城後繞去。
侯剛的臉色更是難看,往前一步,湊到了元繼耳邊,憂心的問道:「這廝要逃?」
「逃倒不至於,但伏羅顯然已被李承志嚇破了膽!」
「那雷器也就罷了,你我皆未見過。但我聽伏羅言中之意,他好似也未親眼見識到。而被駭成這般,好似皆因那沾附火油的火箭?此物真有這般神奇?」
在京中之時,你又不是未見過?
話到了嘴邊,元繼又突的一愣:侯剛好似還真未見識過?
元乂與李承志比陣之時,侯剛已貶作城門司馬,正在皇城下守城門,故而並未觀陣。
想起那日一幕,元繼中肯的點了點頭:「就如我方才所言,就如附骨之蛆,水潑不滅,端的厲害但依李氏小兒之言,此物為烈酒和兌松香所制。而那松香雖非難得之物,但一斤火油,怎麼也該需數兩之多。而僅僅過了一冬,李承志從何處尋來的?」
「不說松香,這才數月,且正值寒冬,便是那烈酒也釀不出才對?且依李兒之言,二三十斤精糧才得一斤烈酒,他又是從何處尋來的那般多的糧」
說到一半,就如正打鳴的公雞被掐住了脖子,侯剛的話語戛然而止。
回頭之際,發現元繼也如他一般,正愣愣的盯著他。
隨即,二人心中同時生出一絲明悟,臉色頓時猙獰起來:當時的李承志壓根就沒說實話。
好狗賊,你連先帝都敢騙?
議至子時,幾個也沒有議出個所以然。元繼無奈,只能遣快馬往各處急報。
除了固守汧源縣城元麗,自然也免不了正隨南軍北上的於忠,乃至已到柔然汗庭的元懷。
伏羅也沒閒著,回營後便派八百里加急,往樹墩城於伏連籌急報。洋洋灑灑近千言,其實就一個意思:李氏子非人力可敵
崔祖螭就如看客,整夜說的話都未超過十句。
奇的是,往日一過午後,便盞口離口的崔刺史,今夜竟是滴酒不沾,聽的極是認真。
崔祖螭一萬個想不通:有諸般神物相助,這世上焉有一戰之敵,便是覬覦這天下也非不可能。
這李承志身為漢家男兒,又何苦於東胡蠻夷(鮮卑源自東胡)做守門之犬?
糊塗了?
一夜愁雲慘澹。
諸多叛軍將領愁雲慘澹,李韶等人卻喜上眉梢。
李承志果然是李承志,但一出馬,無往而不利。
怪不得囂張跋扈、目高於頂如元麗都畏之如虎?
興奮之意稍退,楊鈞又將信紙湊到眼前,仔仔細細的看了起來。
其實他已看了不下十遍,幾乎都能背得下來了。逐字逐句看了一遍,確定沒遺漏過任何一個字,楊鈞才不解的問道:
「此戰之中,李承志果真用的是先帝令他購糧釀製,用烈酒與松香和兌的火油?」
「這還能有假?」
李韶淡然回道,「不見自去年秋,劉寶便予河東、關中等地大肆購糧,而後運往金城(蘭州),便是為李承志釀酒所需。」
河西?
楊鈞眨巴了眨巴眼睛
第四八七章 人心向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