魅般的圍了上來?
這是哪般?
正欲抽刀,又聽羅欽陰惻惻的笑道:「若是不想被亂刀分屍,就乖乖的坐著,權當一概不知,一概未見……」
說話間,宮門竟吱呀的一聲,隨即便聽一陣窸窸窣窣的腳步聲。
再一看,竟如大號的老鼠一般,一個接一個的甲士從門縫中擠了進來。只須臾間,便將耳房圍了個水泄不通。
看著那一桿杆長槍,一柄柄橫刀在月輝下散發著懾人的寒芒,劉樓似是被雷劈了一般,雙腿直發軟。
宮變……
……
「殿下,臣問過了:方有一隊羽林經過,又恰至三更,敲了更鼓,故而才有披甲執戈、鳴鑼槌鼓之聲!」
原來如此?
應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自己每日擔驚受怕,徹夜難眠,生怕哪一日李承志就會攻破都城,打進宮來。日日想,夜夜怕,從而於夢中驚醒,並不意外。
高英悵然一嘆,又道:「掌燈吧!」
「啊?」
女官愣了愣,「殿下,才值三更兩點,才天亮還足有四個時辰呢?」
「孤讓你掌你便掌,囉嗦什麼?」
高英突然就暴燥了起來,順手將腿邊的一隻絲枕砸了過去,「莫不是想抗旨不成?」
「臣不敢……殿下恕罪……」
女官噗通一聲就跪倒在地,口中急呼,「快……掌燈……掌燈……」
殿中宮娥頓時就慌了手腳,忙於案前引燃了小燭,用手護著去點柱上、壁上的大燭。
涼風殿從裡到外,陸續亮起,就如掀開了燈籠上的黑幔。
一個宮女護著小燭,小心翼翼的往外殿走去,生怕走的太快,巔熄了燭火。
堪堪邁過殿檻,掀開寑殿與外殿的隔簾,突然吹來一股寒風,「簌」的一聲,手中的小爐應聲而滅。
「哪來的風,還這般涼?」
宮娥嘴裡嘀咕著,又禁不住的打了個冷戰。待抬眼之時,如又如嚇傻了一般。
外殿中影影綽綽,寒光閃爍,竟站著許多甲士?
再往外開,涼風殿的大門早已洞開,兵卒魚貫而入,卻又雅雀無聲,就如鬼魅一般,又輕又快。
鬼?
宮娥只覺腦中一空,連絲聲兒都未發出,竟就軟倒在地昏死過去。
「又忽的這麼涼?」
又有宮娥一聲低呼,掀開了隔簾。而此時的外殿之中,已然立滿了甲士。
外殿無燈,內殿卻是燈火通明。透光簾縫照進的那絲光,至多能看清站著好多人影。
又將甲冑、刀槍一映,只見寒光點點,便如無數隻夜宵浮在殿中,分外滲人。
「啊」的一聲,這一個竟也昏了過去。
手中的小燭落了下來,恰好就跌了在簾帳上。皆是絲織,見火就著,火焰就如潑了油一般,「嘩」的一聲就冒上了殿頂。
直至此時,寢殿宮娥才看清外殿發生了何事。
只聽尖叫聲此起彼伏,更有值殿的壯婦抄起了短劍,架起了手弩:「放肆……竟敢……竟擅聞殿下寢宮,不怕被抄家……抄家滅族嗎?」
聲音倒是挺大,但顫的仿佛篩糠一般,換了好幾次氣,才將一句喊了個囫圇。
外殿卻殊無回應,待一個清冷的聲音傳出,甲士才動了起來。
「救火!」
「諾!」
隨著應諾聲,七八個甲士快步向前,將紗簾扯下,三兩下便踩熄了火。
而後,剩餘甲士齊齊舉步,就如一道甲牆,一步一步的往裡推進。
「放肆……」
「大膽……」
「直寢將軍何在……」
十數個宮娥串成一氣的撕心裂肺,臉一個賽一個的白。有宮娥開了弩,更有的鼓足勇氣殺了上去。
但來人皆是全甲,連臉都遮的嚴嚴實實,短弩雖利,至多也就是聽到「叮」的一聲。
執刀的壯娥還未到一丈之內,前排的甲士齊齊的一遞槍,數道槊刃便穿體而過。
第六六五章 深宮孤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