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可能已不在此地,沒想到一來就尋見了人。」
陳石感慨道:「這地方有點偏僻,但挺好的。時至今日,我只想安生本分地找個地方過活。」
李勇點頭道:「如此挺好。賢弟放心,我在這裡呆不了太久,稍稍養一下傷,借一些乾糧就走。」
陳石曾是司馬家的人,躲到這麼個地方就是怕被牽連;他與李勇也曾是好友故交,所以應該不敢對官府說什麼。
而司馬家亦已覆滅,只剩下司馬師躲到了千里之外的漢國。司馬師的人、比如蔡弘,很難找到此地,甚至記不記得有陳石這麼個人也難說。
陳石也不是奸細臥底,與蔡弘那種人沒多少關係,臨時要聯絡也千難萬難。蔡弘現在何處,誰知道?
因此李勇過來找陳石接濟,只要別長期住在這裡,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主要是李勇也沒什麼選擇,他現在確實很需要別人的幫助。
這時陳石拉下臉道:「剛來兄弟這裡,怎麼就說要走?卿只管安心住著,兄弟家裡條件不太好,山珍海味沒有,粗茶淡飯、卿別嫌棄便是。」
他接著說道:「一會我為兄燒些熱水,找一身乾淨衣裳,兄先沐浴更衣、好生歇息一晚。明早我再為兄尋藥……臂上的傷便是歹人所傷?」
李勇點頭道:「對方人多,寡不敵眾,挨了一下,大概只是皮肉傷。」他立刻岔開話題,「賢弟打算就在這地方安家度日了?」
陳石道:「此山周圍一大片地都是我的,還收了些附農。地方不錯。」
李勇隨口問道:「賢弟娶妻了?」
陳石笑著搖頭道:「還沒有。」
李勇比陳石大不了幾歲,已經娶過兩次妻了。李勇便用隨意的口氣道:「早該娶妻生子了,這樣才能安生下來。」一邊說,他一邊還暗忖,安分一點好、安分的人不主動去找事。
陳石點頭道:「鄉間這些婦人,實在是言行粗鄙,我有點看不上。我看上的人,她又不願意到鄉間來踏實過日子,唉!」
李勇看了他一眼,說道:「娶妻後成天在一塊,看久了是一個樣,婦人能有多大的差別?不都是兩個蠻頭一碗粥?」
陳石「嘿嘿」笑了一聲,說道:「差別還是挺大阿。」
這時李勇把粟米飯、菜湯都吃完了,陳石問了一聲吃飽與否,便收了碗筷,去灶房燒水。李勇長吁一口氣,借著油燈猶自察看手臂上的傷口。
……陳石提到的那個、不願到鄉間踏實過日子的婦人,便是朝雲。
數日之後,朝雲在衛將軍府聽到奴僕說,府門外有個老頭指名要見自己。她只好去了府門口,果然在門樓里見到了個老頭,但不認識此人。他的年齡似乎並不算太大,身體很好的樣子,不過一看就是風吹日曬經常勞作之人、粗糙的皮肉與臉上的皺紋顯得老。
老頭也不認識朝雲,見面後反覆確認了一番,才將一卷竹簡交到朝雲手裡。
朝雲一看上面的字,馬上就認出是陳石所寫。兩人以前幾乎是一塊長大的、常以姐弟相稱,朝雲當然熟悉陳石的筆跡。
陳石在信中寫得挺簡單,稱有要緊的急事、欲與姐商議,但此時他走不開,不能來洛陽;遂請朝雲儘快趕去河東郡周陽邑,見面相談。
朝雲問老頭:「陳石為何要與我商議,他要娶妻了?」
老頭搖搖頭道:「仆不知,沒聽說婚事。」
朝雲把竹簡放進袖袋,忽然看到了衛將軍府里的武將祁大也在門口,祁大發現屋子裡有婦人、正往裡探視。
朝雲遂揖拜招呼道:「煩請祁將軍幫忙,暫且安頓一個客人。」
祁大看了一眼旁邊的老頭,點頭道:「女郎放心,衛將軍府的房屋多得是。」
朝雲揣著竹簡回到前廳,在走廊上慢慢走著。
陳石在信中說得很簡單,好像朝雲能隨便離開洛陽、不需要解釋似的。但也不怪陳石,他應該還不知道、秦將軍早已得知朝雲與司馬家的關係。
別說擅自離開洛陽,便是今日的事、朝雲也不敢太大意。她見了一個陌生人,收了一份密信,事情就發生在府門內,不止一個人看到了。
朝雲權衡了一會,已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