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大多都是位高權重者,而像秦亮那種掾屬官員、自然不用琢磨太多。
但孫禮眼下很容易懂:秦亮絕不只是因為敬重他孫禮,所以才送這麼貴重的盒子來裝一首詩。敬重一個人,不需要付出全部身家。
孫禮也不是秦朗,收了錢卻不辦事。所以他在琢磨,秦亮究竟想要自己辦什麼事?
……第二天一早,秦亮照常去大將軍府上班。最近孫禮已經離職,正在準備南行的諸多事務,所以不再管長史的事。秦亮自然也不用每天早上去拜見孫禮了。
而主公曹爽並不是每天都能見到,秦亮這樣的官需要等通知、或召見。
今日秦亮剛走到前院西側的官署門口,還沒進去,便撞見了個吏員。吏員道,大將軍召見,一早到前廳謀事。
秦亮不敢怠慢,連門也不進,直接跟著吏員走,去往前廳。
前廳的位置,就在那座正對著門樓方向的雙層、或三層大閣樓(台基裡面還有一層券洞式宮室),秦亮很快就到了。他走進大廳時,發現曹爽還沒來,何晏、桓范等三四個人先到了。
何晏和桓范一向看秦亮不爽,所以只有行禮,連寒暄都省了。秦亮也不想與這些大官激化矛盾,所以與另外兩個關係還行的大臣也沒多說話。
等了一陣,曹爽終於頂著腹部高高上翹的綬帶,搖擺著走到了上位的席位上。
他走起路來,肩膀和手臂的擺動幅度非常大。大概是因為身體太胖不好掌握平衡、需要更大的擺動才能走穩,曹爽不是故意的,但姿態給人看起來真的非常囂張。所謂的大搖大擺,就是這個味。
眾人見禮,然後各自落座。
秦亮自然坐在末尾。此時該來的人、大概都來了,今天到前廳的人幾乎都是大員,只有他一個掾屬小官,諸如待事史陳安等同僚並沒有來。
那麼秦亮在小官里有什麼特別之處?秦亮自然地猜測可能與孫禮有關,但孫禮已經確定好了行程、馬上就要離京了,秦亮的事還完全沒譜,就算有戲也不至於這麼快。
秦亮不動聲色,也不想在大官們面前表現什麼,低調地沉住氣看看情況
。
就在這時,曹爽開口徑直喚道:「仲明。」
秦亮忙抬起雙手到面門,「亮在。」
曹爽的聲音道:「你到大將軍府已有數月了吧?可有何諫言?」
幾個人紛紛側目,畢竟是大將軍專門問別人的建議、秦亮還只是個小謀士,人們便比較關注。
秦亮做曹爽的謀士幾個月了,並沒有吃白飯不幹事。他只要有機會,總會想辦法提一些建設性的看法,且注意說話方式委婉、不激怒曹爽,並沒有像有些文人一樣,沽名賣直,故意刺激主公以表現自己敢言。
但是曹爽從來不聽,完全無視小官的意見,秦亮能有什麼辦法?
今天不一樣,曹爽特意問起,秦亮馬上重視起來,想了一會兒,才開口道:「大將軍都督中外軍事,仆為軍謀掾,欲說兵法之見。」
曹爽點頭道:「善。」
秦亮道:「仆以為,三軍對敵,應從長計議,明確目標、周密部署,不可只看一時之得失。」
大將軍並未外出帶兵打仗,秦亮卻說兵法,當然是暗指別事。畢竟司馬家與曹爽同朝為官、明面上還沒撕破臉,要是秦亮直呼司馬家如何如何,有點不太恰當。
而秦亮是曹爽府正兒八經的掾屬,為曹爽出謀劃策也是理所當然的事。這樣稍微幫曹爽出點計謀、提醒得失,並沒有什麼問題。
曹爽的聲音道:「我聽說,亮尤愛讀兵書,果不出其然矣。」
秦亮默然,心道:感覺曹爽壓根沒聽明白。
秦亮只希望他過後再想想,能明白這種話題必須是某種暗示才合理。今日在前廳這種地方、在場又有好幾個人,秦亮確實不好把話說得太明白。
明皇帝駕崩後,洛陽發生了政|變,秦朗就是政|變失敗者之一。當今朝政,實際是曹爽和司馬家二者分享。一山不容二虎,曹爽起手就表現出了對司馬家的強烈敵意、雙方定要分出個勝負死活。
這樣沒有什麼問題,曹爽如果願意退讓和放權,今年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