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楊玄感也覺得兄弟說得有道理,楊廣對楊家的刻薄和打壓,一直令他心中不滿,他都認為是楊廣忌憚父親的影響,而楊玄縱這一說,令玄感也忽然意識到,楊廣確實是別有用心。
楊玄縱看了一眼兩個兄長,壓低聲音道:「我認為是楊廣想確認宗譜,把楊氏皇族明確為弘農楊氏,而我們這些真正楊氏家族就成了他最大的障礙,所以他便一心想除掉我們,他的手段很隱蔽,先是公開打壓楊家,讓父親的舊吏不敢靠近我們,等時機成熟,他就會給大哥炮製一個罪名,謀逆或者不臣之心,就像滅掉張家一樣,讓我們這一支徹底消滅,然後弘農楊氏就成了他手中的木偶,想怎麼改篡族譜都由他。」
楊玄感沉默了,楊玄縱的話說中了他的心事,他很久以來也有這種想法,只是不太明晰,現在隨著兄弟的分析,楊廣的險惡用心也就漸漸浮出水面。
皇族楊氏想確宗為弘農楊氏,他們這一支確實就是最大的障礙,現在皇族楊氏處於一種很尷尬的境地,先帝曾經宣布,皇族楊氏起源於弘農,但就是因為父親這一支的存在,使皇族楊氏這種歸宗有名無實,先帝楊堅還好一點,而當今皇帝楊廣一心推行漢化,皇族的雜胡身份就成為了笑柄,所以確認皇族為漢族世家地位便成為當務之急,看來,正是他們的存在,阻礙了楊廣的計劃。
「那依你之見,我們該如何應對?」楊玄感憂心忡忡問。
楊玄縱凝視著兄長,徐徐道:「大哥,實際上我們已經無路可走,要麼等著被他滅掉,要麼我們只能.....」
楊玄縱的話沒有說完,便被楊玄獎打斷了,「如果真是這樣,我們可以辭職歸鄉,回鄉做個富家翁,這樣,他或許就會放過我們。」
「二哥,別傻了,就算回鄉做富家翁,他也一樣會滅了我們,甚至更容易,只有滅口才是最好的解決之道,他是帝王,絕不會有半點慈悲之心。」
「可是.....起事也不現實!」
楊玄感背著手在房間裡來回踱步,眉頭皺成一團,他明白三弟的意思,如果真是因為宗族,那他們唯一的自保之路就是造反,可是這....可能嗎?楊家一無所有,拿什麼和皇權對抗,無疑是以卵擊石。
「大哥,我們並不是要現在舉事,而是要等待機會!」
「機會?」楊玄獎冷笑一聲,「哪裡有機會?」
「有!」
楊玄縱肯定地說道:「這次楊廣扳倒元壽、滅了張家,關隴貴族人人自危,我敢說他們中很多人都有了不臣之心,如果楊廣還要再繼續打壓,必然會有人被逼造反,關隴貴族一呼百應,我們的機會就來了。」
楊玄感沉思良久,便對兩個兄弟道:「今天之話只有我們兄弟三人知道,絕不能告訴第四人,甚至枕邊妻子也不能說,記住了嗎?」
玄獎和玄縱都點了點頭,玄獎又問:「那元慶怎麼辦?」
楊玄感嘆了一口氣道:「正如你所言,楊廣連他的『字』都起好了,我還有什麼話好說,隨他去吧!」
.......
楊玄感心情沉重地回到了自己院子,他妻子鄭氏偷偷躲在門後張望丈夫臉色,她見丈夫手中拿著一隻紅色信封,不由喜上眉梢,楊元慶沒有接受楊家賀儀,這就說明他不會返回楊家,這讓鄭氏悄悄鬆了一口氣,他心中很清楚,一旦楊元慶回歸楊家,必將嚴重威脅到她兒子的地位,他不肯回來,那是最好不過。
鄭氏走到院子裡,假惺惺問丈夫道:「元慶那孩子不肯回來嗎?」
不知為什麼,楊玄感此時對鄭氏異常反感,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楊元慶和楊家的矛盾,有九成都是自己妻子一手造成,她為了自己兒子的利益,不惜把自己的另一個兒子趕走了。
楊玄感冷冷瞥了她一眼,「元慶不肯回來,不就正好遂了你的意嗎?」
鄭氏柳眉倒豎,瞪圓了眼睛道:「你是什麼意思,他不回來關我什麼事?好像是我的責任,你把話說清楚!」
楊玄感沒有理睬她,直接進了自己書房,鄭氏大怒,丈夫竟然敢不理自己,簡直反天了,她上前用拳頭敲門,「你給我開門,把話說清楚!」
半晌,書房內傳來楊玄感冷冷的聲音,「滾!」
鄭氏愣住了,